衛三頓住,想到了那日他在解語院,又是頂撞雪娘,又是責打了下人。
本來心裏懸著一顆心,後來看二少夫人沒有提起此事,便以為此事算是糊弄過去了,卻沒想到,終究是沒瞞過去。
“既然二少夫人已經知道了七七是大人的人,為何還要將七七留在身邊。”
“一來,是靜觀其變,她不知道我將七七送過去是做什麼,送回來擔心打草驚蛇。二來,她送回來一個,難保我再送過去一個探子。”
淩雋馳又拿起一個話本子看了一眼,“去找人盯著那個少年人,若是他有何異常舉動,便先扣下再說。”
“是。”衛三領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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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傅禾菀去探望了崔氏。
崔氏臉色蒼白,正一口口喝著丫鬟喂的南瓜粳米粥,喝了兩口之後便覺著沒胃口,擺了擺手,讓丫鬟拿走。
傅禾菀坐到了床邊,“母親,府內大夫可來瞧過了?”
“昨日來過了,並沒什麼大事,隻是需靜養著。”崔氏有氣無力,她握住了傅禾菀的手,“禾菀,母親瞧著,這廣平侯府還是離不得你。”
“前些日子你是在忙太後娘娘的事情,母親隻得是將這掌家的事兒交給雪娘,卻不曾想她竟是個這般沒用的,坑害慘了我。”
傅禾菀輕歎,“雪娘美美年輕氣盛,難免心急了些,禾菀將接手之時,也是屢屢犯錯,多虧母親包容。”
崔氏表情微僵了一下。
早些年傅禾菀接手的時候,的確是是犯了一些小錯,但也隻是一些細微之處,她責問了幾句,傅禾菀便再沒犯過。
但雪娘這一次不同,這些光是那棵樹,說來便是犯了大錯,偏偏這大錯,還得是她來替雪娘擔著。
“她隻是個妾室,你才是阿淮的妻子,這廣平侯府,還得是你來管,母親才能放心。”
傅禾菀輕輕蹙眉,“多謝母親厚愛,隻是前些日子,母親答應了禾菀,太後娘娘壽宴之後,便讓禾菀去一趟北疆探親。”
崔氏聞言,急著坐起身來,握住了傅禾菀的手,“禾菀,母親知道你思念父兄,也許多年未曾去北疆了,可府中這中饋之事,一日都離不得你,你看看,我是病著的,老夫人年紀又大了,若是禾菀也走了,這廣平侯府可是要大亂了。”
“可,禾菀已同父兄在信中說了此事,太後娘娘前些時日在宮中也問了禾菀此事,還稱讚母親是個疼愛兒媳的好婆母。”
崔氏一聽傅禾菀竟提前將此事告訴了親家老爺,甚至還同太後娘娘說了,便覺得傅禾菀現如今做事是越來越沒個樣子了。
親家老爺那頭還好說,親自派個人過去說說便是了, 可太後娘娘這頭,她如何能說得?
“此事再等等,晚些時候再啟程去北疆也不遲。”她想拖著傅禾菀。
府中如此情況,怎能放她離開?
傅禾菀沒應她,倒是說起了其他事。
“母親,昨日雪娘來見了禾菀,她求兒媳將沉香院之事交於她來做。”
崔氏皺眉,“禾菀可將此事交給她了?”
“母親莫生氣,淩大人回府了,雪娘這般處境,怕是不好讓淩大人看到,若是被淩大人知道了,父親怕是更惱了母親,兒媳便隻能將沉香院之事交給雪娘,已好讓母親有個原諒她的由頭。”
崔氏深深地看了眼傅禾菀,“還是禾菀想的周到。”
“母親,這是上一次兒媳卷入刺殺之事,太後娘娘賞給兒媳的老山參,母親切莫再動怒,兒媳盼著母親早日養好身子,這侯府內宅,母親才是主事兒的當家主母。”
傅禾菀說完,退了出去。
吳媽媽進來,打開山參瞧了一眼,“主子,二少夫人拿來的的確是一支上好的老山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