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淨硯聲音不算小,幾個侍衛全都瞧了過來,甚至淩雋馳也睜開眼看了過來。

傅禾菀恨不得捂住她二哥的嘴,讓他閉嘴!

傅淨硯也覺著他說話聲音過大,實在不妥。

他又壓低聲音道:“即便是改嫁,你怎能改嫁給首輔,他可是你夫君妾室的親兄長。”

父母因為此事,皆是憂心不已,恐這位首輔對妹妹動了殺心。

可驥城離京都太遠了,母親日日托人打聽著,就怕京中傳來什麼壞消息。

“二哥,我並未改嫁,也並未嫁給淩大人。”傅禾婉壓低聲音,挑著重要之事講了,說她是假借淩大人夫人的名義,借此來傳遞消息一類的。

傅禾菀講清楚緣由,傅淨硯鬆了一口氣,“所以,你與淩大人並無私情?你二人也並不熟悉,是嗎?”

傅禾菀頓了一下,想到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熟悉是很熟悉的,私情好像也並非完全沒有。

麵對自家二哥探究的神色,她隻得繞開這個回答。

“此事是我做的不妥當,當時也是沒了法子,才想了這個辦法,二哥切莫再提起此事,此事出了順德之後,便再也無他人知曉,切莫同父親母親提起。”

傅淨硯聽妹妹這麼說,便稍稍放下心來,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傅禾菀,“我們家小雀奴,如今也能獨當一麵了,原本大哥和父母一直憂心,憂心你姑娘家獨自上路,便在收到你寄來的家書那一日,立刻讓我帶人快馬加鞭來接你,好在沒錯過,恰巧還遇上了。”

“兄長,在外麵不要再喚我乳名了。”

她這乳名是祖父為她取的,說是這樣的乳名擋災擋煞,賤名好養活的用意。

自她出嫁之後,便沒人提起她這個乳名了,也隻有平日收到家書之時,才能見著。

隻是在家書裏見著,倒也沒覺著什麼。

眼下被這麼多人聽著,尤其是被淩雋馳聽著,她竟有種從未有過的羞惱感,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因何而來的。

她正想著,身後便響起一陣驚呼聲。

“大人!”

傅禾菀急忙走過去,看向了昏迷不醒的淩雋馳。

他身上深灰色的袍子已經髒汙的看不出顏色,肩部的燙傷瞧著更是可怖。

“怎麼回事?”傅禾菀看向衛三。

“三小姐,我家大人高熱不退,應當是與肩上的燙傷有關,現如今該如何是好?”

“如果你們放心的話,我現在立刻讓我二哥背淩大人下山,這些韃靼還勞煩衛三大人先綁到此處,待我下山探過情況之後,亦或者等淩大人醒了之後再考慮此事。”

眼下他們人還是少,山下情況不明,若是貿貿然將這些人全都帶下去,也並不妥當,眼下隻能先將這些人控製在此地。

傅淨硯愣了一下,讓他來背淩大人?

這怎麼行,首輔若是有什麼閃失,小妹怎麼能擔的起這後果?

況且首輔身邊這些人,也定然不會答應將首輔的安危放到非淩雋馳派係的武將手。

“屬下對三小姐自然是放心的,那便勞煩三小姐照顧我家大人了。”

傅禾菀頷首,轉頭看向傅淨硯,“二哥,我們先下山,去你落腳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