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一直沒管子桑傾死活的東陽西歸下了直升機,軍大衣隨意穿在身上,渾身綠幽幽的他朝某棵樹走去。
樹下有個小雪堆,那是子桑傾裹著軍大衣,棉被一半墊一半蓋的凸起效果,她整個人縮在棉被裏,被麵已落了一層雪花。
東陽西歸悄無聲息的靠近,他圍著土堆轉了一圈才到子桑傾的腦袋位置。蹲下,側頭瞅著雪堆裏快被雪花覆蓋的頭頂。
東陽西歸眸光沉靜,直直盯著子桑傾黑黝黝的發絲,也許他在想子桑傾是不是被凍僵硬了。
在雪地裏睡著可不是一件好事,東陽西歸伸出食指去戳子桑傾的頭頂,他想把她喚醒。
可他的食指還沒碰到子桑傾,那顆黑腦袋一動抬起一雙晶亮冰瞳,神采奕奕的瞅著他。
“……”東陽西歸的食指停在子桑傾腦門,猛然對上她的視線他愣了一下,愣得不是子桑傾突然抬頭的動作,而是那雙太過純淨冷凝的冰瞳。
被這樣一雙眼眸凝視著,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沒死就好。”僅愣了一瞬,東陽西歸果斷收手,沉冷的丟下一句就起身走了。
“……神經病!”子桑傾又被刺激了一下,還以為東陽西歸好心叫她回去,敢情就是來看她凍沒凍死的。
子桑傾沒看到的是,東陽西歸的步伐比來時快了不少,隱隱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子桑傾又冷又困,想睡又不敢睡,萬一一覺睡過去她這輩子可就玩完了。
扛到下半夜她眼皮已在打架,壓縮餅幹也早被吃光,肚皮又不爭氣的在翻滾著。她抖索著扛了又扛,扛到雙腿冷如冰塊快失去知覺時,她聽到咚咚幾聲樹枝扔到雪地的聲音。
子桑傾腦袋一蹭連忙鑽出被窩,發現東陽西歸不知何時又出現在頭頂不遠處,他蹲在幹樹枝旁在架火堆。
子桑傾突然眼睛一亮,東陽西歸身旁有一條死狗!
不對,應該是狼,被一槍爆頭的狼。
“小叔叔,需要幫忙麼?”子桑傾添了添唇瓣,那條狼那麼大,應該有她的份吧。
“好好凍著!”東陽西歸斜睨著子桑傾,毫無商量餘地的回絕了她。
“小叔叔,幾點了?”子桑傾撇撇嘴搓搓手,她又沒得罪他,犯得著對她這麼冷若冰霜麼。
“五點半。”東陽西歸忙著生火隨口回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說得準不準。
火生起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雖然隔著五六米,子桑傾覺得好像暖了一丁點。
又熬了一個小時,子桑傾聞著香濃誘人的烤肉味,口水已流了幾大盆,偏偏東陽西歸瞅都不瞅她一眼,她除了幹聞著凍著愣是不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