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身穿雪白迷彩的六人小隊,在完成了某項不為人知的任務後,穿梭在沙石島上準備撤退。
身輕如燕悄無聲息的撤退中,埃布爾突然停了下來,頭盔下的兩隻藍眼睛微微大睜,左手握著擁有極大殺傷力的aw*狙擊槍的他,右手快速的在上衣口袋搜尋著。
“埃布爾,你怎麼了?快撤!”身邊的隊友一停下,阿道夫立馬側頭看去,腳步不停往前走的同時,不忘催促他道。
此次任務不宜暴露行徑,沙石島不小,但他們的所在位置跟子桑傾兩人的登錄位置是同一方位,早已發現一艘小艦船靠近的他們,任務完成後便以最快的速度撤離。
“阿道夫,我掉了一枚子彈!”埃布爾的藍眼睛沉了又沉,那隻是一枚子彈頭,對他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他一直貼身帶著。
前方的其他隊員聽到後也都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全都震驚又複雜的看著埃布爾。
如果子桑傾不上島來,這都是小事,埃布爾回去找也就是了,但問題是他們已經看到子桑傾上島了。
“子彈不都在彈夾裏麼?怎麼會掉!”阿道夫臉色黑沉,剛說完猛然想起埃布爾的確是有一枚不能裝槍,每次執行任務卻又一直帶著的子彈,“你是說你那枚子彈頭?”
“嗯!”埃布爾肯定的點頭,他的臉色也不好,那枚子彈曾奪去了他妻子的生命,它已經是他的一種精神寄托了,他不想失去它。
“早跟你說過執行任務不能帶著它!”身為小隊隊長的安德烈,怒火直接就飆了上來,他就知道埃布爾的那枚子彈頭,是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危險。
“會不會放在其他口袋了?埃布爾你再仔細找找。”掉都掉了,現在再怎麼發火也已經遲了,阿道夫看了眼怒火中燒的安德烈,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對埃布爾道。
埃布爾想說不可能,他一直隻放一個地方,但他還是什麼也沒反駁,雙手上下快速摸索著,僅過了五秒,黑沉的藍眸更多了一絲慌急:“沒有!”
“回去找還是繼續撤退?”整個小隊,阿道夫和埃布爾的關係最好,看著心情低落又不甘的埃布爾,他看向安德烈,將擺在眼前的選擇詢問了出來。
安德烈全身上下唯一呈現出膚色的黑臉緊繃著,這次的任務隻是他們從北極回來時的一個順道任務。
這個任務對他們而言不算難,卻因為任務地點在華夏國的近海海域,遂此任務極具保密性,近年來此海域國際形勢緊張,他們更不能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找!”安德烈冷煞著一雙黑眼睛,倘若子彈被華夏海軍找到並發現了什麼,引不引起國際暴動與他們無關,但這會毀了他們傭兵部隊的聲譽。
“我大概知道掉在了什麼地方!”一聽到可以回去找,埃布爾心中一喜,雖然有暴露的危險,但他更不想因此失去他具有重要意義的子彈頭。
“你和阿道夫回去找,一有情況立即撤退回來,不要跟他們起衝突!我隻給你們三十分鍾的時間,三十分鍾後你們必須出現在我麵前!”安德烈權衡了一下後,給出了一個時間。
他一聲令下,埃布爾和阿道夫又偷偷往回跑,他和其他人則留在原地等著。
“埃布爾,掉什麼地方了?”兩天快速往回奔跑著,阿道夫緊跟著埃布爾,見他目標明確的直往前奔,便問了一句。
“那條小水潭!我俯下身去洗了把臉,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掉的!”埃布爾心裏著急,在崎嶇不平的山石中,步伐矯健的他跑得更快了,頭也不回的回應道。
“挺遠的,我們跑回去都差不多要十五分鍾了!”阿道夫皺眉,安德烈隻給他們三十分鍾時間,光來回路程就去了三十分鍾,如果不是掉在水潭邊,埃布爾的子彈頭估計是沒希望找回來了。
“一定是那裏掉的!跑快點還來得及!”埃布爾藍眸深深一沉,不知是自我催眠還是真的確定,不容置疑的肯定道。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上島後,東陽西歸被子桑傾領到了撿到子彈頭的地方,此時他們正站在直徑約十米的不規則形水潭邊上。
“上島後我站在那邊的大石頭上,發現水潭一角的水有些渾濁,走上前就看到了這枚子彈。”子桑傾先是指了一下對麵的大石頭,隨後又指著腳下沙泥還未完成沉底,仍舊有些昏黃的潭水,講述著她撿到子彈的經過。
腳下都是大小不一的石頭,就算人走過也看不出痕跡,潭水很淺,且潭底有沙泥,輕輕一攪潭水就渾濁了。
“你覺得對方有幾個人?”東陽西歸冷眸微眯,環視一圈四周圍除去規則不一的大石頭,幾乎沒什麼草木遮擋物的環境,語氣不明的詢問道。
“不好說,aw*狙可不是每個國家的每個部隊都裝備的武器,能裝備這種狙擊槍的人,戰鬥力都是極強的,一個人能完成的任務自然不需要兩個人,需要十個人才能完成的任務,也不會隻派一個人上場。”子桑傾說的是人而不是軍人,因為還有跟她前世一樣身份的人,要裝備這種武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或者某些有錢人買這種狙擊槍來玩玩也不一定。”子桑傾沉靜的分析完後,突然語調一轉,看著嚴肅不已的東陽西歸,她笑容大得眉目都彎了。
“你覺得有錢人有膽量,或者有能力玩到這種地方來?”氣氛明明很嚴肅,子桑傾突然攪場的玩笑,聽得東陽西歸冷眸一斜一睨,恨不得將她拍回海軍訓練場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麼。”子桑傾撇撇嘴,她心裏自然覺得不太可能。
但話又說回來,雖然這種幾率很小,卻也不能全然排除,指不定有些人就是錢多又嫌命太長,想要需求刺激挑戰下權威,玩玩命呢,畢竟這種事她前世就幹過。
子桑傾剛說完,她冰瞳突然一閃,腦袋連忙右轉,看向深入島內的方向。
同一時間,東陽西歸也和子桑傾做著相同的動作,沙石島上有著起起伏伏的小石坡坡,水潭位置就是海拔略高的其中一個石坡。
兩人深看一眼側前方的方向,視線從滿是石頭又起伏不定的山嵐收回,對視上的雙眸,眼底都有著同樣的神情與默契。
濕鹹海風吹得島上稀鬆矮草微微搖曳,眼看著水潭就在前方石坡頂,欣喜之情油然而生的埃布爾加快了速度,往前衝的身體卻被阿道夫猛然一抓。
“阿道夫?”埃布爾被拽得身體往回一旋,看著緊抓他不放的阿道夫,藍眸不解。
“埃布爾,你有沒有覺得這環境靜得有些詭異?”行走在黑暗中的戰場,很多時候,命懸一刻時救自己一命的是直覺,阿道夫看著山還山,石還石的一個個石坡,他心裏泛起一絲異樣。
埃布爾身體一緊,欣喜之情強壓了下去,嚴謹的環視四周圍的環境。
“阿道夫,你想多了吧?我並沒有發覺不對勁的地方,安德烈說得艦船靠岸的方向我知道,這裏偏離他們進島的方向,那個女人不太可能會繞到這個地方來。”埃布爾心裏不屑的想著,上島的是個女的,就算是女兵又怎樣,他不覺得對方能對他造成危險。
“你不要太輕敵了,別忘了我們的任務,就算真遇到了也不要跟她正麵衝突,偷偷撤回就行了。”阿道夫知道埃布爾在想什麼,但他不太讚同他的想法,叮囑了他幾句後,又道,“你上去找子彈,以防萬一我在下麵給你掩護。”
埃布爾滿不在乎的點點頭,快速往鋪滿大小石頭的石坡跑去,阿道夫看著他焦急又魯莽的奔跑,又低喊了一句:“你小心點!留意周邊環境!”
“阿道夫,你真囉嗦!”知道阿道夫是在關心他,但埃布爾一心想著他的子彈頭,右手隨意一揮,表示他知道。
埃布爾再粗心大意,又了阿道夫的提醒,快要跑到石坡頂時,他也是爬著慢慢探頭的,仔細察看一翻山頂的環境,明明跟他走前一模一樣,連吹在臉上的海風都是同樣的味道。
埃布爾心裏暗歎一句,阿道夫就是太大驚小怪了,他起身站在石坡頂上,回頭向下看去,阿道夫的身影早不知隱藏到何處了。
時間有限,埃布爾不想多浪費時間,拔腿就往水潭跑去。
‘嘩啦’一聲石頭被大力一踩滑下水潭的聲音,腳步一滑的埃布爾差點跌倒,他懊惱的看著瞬間渾濁不堪的水潭一角,他剛才一打滑,本就小小一顆的子彈頭,更可能掉進石堆縫隙,或者滑進渾濁的沙泥潭底了。
“埃布爾!你怎麼了?”還在石坡下的阿道夫,聽到坡頂突然傳來亂石聲響,他心裏一緊,靠坐在石頭後的他背脊一挺,緊握著aw*狙擊槍的同時,不敢冒頭的他,卻大喊了一聲。
“沒事!腳滑了一下!”埃布爾汗顏,一點小動靜而已,阿道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喊完話後,埃布爾不甘心的蹲下身,把aw*狙擊槍往旁邊一放,伸出手就翻動著被踩凹一角的水潭邊沿的石堆。
埃布爾焦急的尋找著早已不在原地的子彈頭,低著頭的他沒發現對麵的大石頭後,突然露出一雙晶亮的冰瞳。
‘砰——’大石頭後的子桑傾聽著對麵水潭的動靜,一陣亂世翻響後,她又聽到了槍支靠放在石堆上的輕微聲響,此時她從大石一側微微探頭,見渾身雪白迷彩的埃布爾正毫無防備的低著頭,手中的柯爾特m1911往前一伸,她連瞄都沒怎麼瞄就扣下了扳機。
‘砰——’
除了風聲再無其他響動的沙石島,埃布爾剛把手探下水,想在渾濁的水中摸索一下子彈頭的存在,突然聽到槍響的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探下水的右手腕就一陣劇痛,他忍不住‘嗯——’悶哼了一聲。
槍聲一響,在子桑傾對麵,也就是埃布爾身後的東陽西歸,突然起身往埃布爾上坡時的方向跑。
右手廢了,埃布爾的左手還能用,失去主動權的他一邊翻滾撤離原地,左手一邊後伸。
剛摸到腰後的手槍,還沒來得及對準對麵開槍的大石頭方向,被子彈蒙蔽心神的他,此時已恢複了平日的敏銳,察覺到身後有危險,而對麵大石後的敵人又縮回了腦袋,他立馬回頭,赫然看見一道貓著腰往前疾奔的藍白迷彩身影。
真是兩個敵人!
埃布爾心裏一驚,敵暗他明,人數比他多一倍不說,他還傷了最重要的右手,頓感在劫難逃的他藍眸一沉,速度卻一點也不慢的掏出槍,並對準奔跑中的東陽西歸。
‘砰——’又一聲槍響,守在大石後掩護東陽西歸的子桑傾,見埃布爾掏出槍對準東陽西歸,她冰瞳冷厲一眯,毫不猶豫的又開了一槍。
霎那間,埃布爾緊握在左手的沙漠之鷹手槍掉落下去,‘咚’一聲發出金屬撞擊石麵的脆響。
咬著牙連哼都沒哼一聲的埃布爾,左手腕赫然出現一個血流泊泊的血窟窿。
同樣的位置,同一個敵人的射擊,他左手腕的傷口卻明顯比右手腕的傷口要來得嚴重。
埃布爾藍眸陰冷的盯著對麵的大石頭,敵人如此精準的槍法,現在他的雙手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連握槍都不能的他,能逃脫的幾率很小,想明白後他索性暫時放棄了反擊。
‘砰——’埃布爾的陰冷眼神中,雖然毀了他的雙手,但子桑傾卻沒打算放過他,起身前她又開了一槍。
水潭邊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埃布爾就是擔心他站起身逃跑的話,雙腿會被對方給廢掉。
槍聲一響埃布爾渾身又是一緊,咬牙強忍劇痛的他額頭冒出絲絲冷汗,垂眸看去,右腳膝蓋血流不止。
沒想到他就是不跑,對方也沒放過他的腿。
埃布爾悲涼的想著,就算他僥幸逃過此劫活了下去,膝蓋骨盡碎的他,以後能不能站得起還難說。
徹底擊毀埃布爾的戰鬥力後,子桑傾這才起身,冰瞳略略掃了下瞪大眼睛盯著她的埃布爾,淡定的繞著水潭邊朝他走去。
埃布爾隻是聽安德烈說有個女兵上了島,看著自己完全被廢的手腳,再看看子桑傾凹凸有致的清瘦身影,他還是難以接受他縱橫戰場多年,多少能人強手敗在他手下,到頭來他卻栽倒在一個小女孩手裏。
“剛才真的是你在開槍?”成為待宰羔羊的埃布爾,看著漸漸靠近俯視他的子桑傾,心存一絲希望的疑問著。
他不會講華夏語言,說得自然是國際通行的英語,但願對方聽得出他問的是什麼。
“難道你看到了第三個人?”子桑傾上下打量著他,說出一口流利標準英語的同時,彎腰拿起了他的aw*狙擊槍。
見子桑傾把玩著他的狙擊槍,埃布爾臉色不太好,用槍之人都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槍,更何況還是敵人。
“再問一個問題,你幾歲了?”麵色陰沉的埃布爾仔細審視著子桑傾,在他看來,子桑傾從頭到腳就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而已,華夏海軍什麼時候允許這麼小的女孩子當兵了。
埃布爾身上的三個血窟窿一刻不停的流著血,子桑傾看起來並沒有幫他包紮的意思,他懷疑他最後的死因會是失血過多無力回天。
“閉上你的嘴!”把玩著aw*狙擊槍的子桑傾槍口一轉,對準埃布爾的腦袋,冷厲著冰瞳警告道。
都當上俘虜了還這麼囉嗦,她沒質問他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就不錯了。
另一邊,焦急的等待中,阿道夫聽到槍聲時,緊繃的神經‘嘣’一聲瞬間斷了,不敢多等的他抓著槍就往石坡頂跑去。
他們的槍都裝上了消音器,槍聲響了,唯一的可能是敵人朝埃布爾開槍了!
比阿道夫速度更快的東陽西歸早已跑到石坡邊沿,一看到阿道夫往上衝的身影,貓著腰的他右膝一彎,動作一氣嗬成的半蹲著,快速瞄準奔跑中的阿道夫。
‘砰——’
往上跑的阿道夫也看見了東陽西歸,但他的槍口才剛剛抬起,東陽西歸的槍聲已經響起了。
被擊中右肩的阿道夫在衝力的慣性下,直直往後倒去,頭朝下後背剛倒在石坡中,東陽西歸的槍聲又接著‘砰砰——’響起,阿道夫的身體連震了兩下,左臂和右腳瞬間多了兩個血洞。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行動前並沒有任何的交流,兩人默契到就連射擊部位,都出奇的一致。
稍遠一邊的安德烈四人,隨意坐在石頭上的他們聽到槍聲時,一個個以迅猛的速度站了起來,紛紛看向槍響方向。
“安德烈,一定是埃布爾和阿道夫!”和安德烈一樣同為黑人的弗戈斯眸光一冷,這槍聲,他們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臉一沉的安德烈再次沉默了,他凝視著槍響方向的天空,仿佛陷入了一種糾結選擇。
“安德烈!難道我們不回去幫助安德烈和阿道夫?”遲遲等不來安德烈的命令,喬治震驚的看著他,難道他想拋下自己的隊友。
“你有把握回去一定能救回埃布爾和阿道夫?”安德烈怒眼一轉,碩大的黑眼睛直望進喬治眼底。
槍聲從同一個方向傳來,六道槍響,傳到耳中的響度一樣,說明這六槍的射擊距離隔得不遠。
六槍後槍聲就熄了,這隻有一種可能,一種是埃布爾和阿道夫成功解決了敵人,全身而退。另一個可能是埃布爾和阿道夫戰敗了,他們都不想看到這種情況。
“那可是我們同生入死的兄弟!”弗戈斯黑臉冰冷,他自然知道安德烈是為大局著想,但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戰友有難卻不施以援手。
“還差十分鍾就三十分鍾,槍聲已經停了,如果埃布爾和阿道夫安然無恙的話,他們會立即返回,再等十五分鍾,如果十五分鍾後他們還沒回來,我們即刻撤退!”安德烈自然也不想失去戰友,但他更需要保護剩下隊員的安全。
“十五分鍾與其幹等著,我還是去看看好了。”弗戈斯方向一轉,看著安德烈請求道。
弗戈斯不相信埃布爾和阿道夫會這麼不堪一擊,也許埃布爾和阿道夫需要他們幫助,他回去,埃布爾和阿道夫回來的機會會更大。
“你想去就去,但我話說在前頭,十五分鍾後不管你有沒有和埃布爾、阿道夫一起回來,時間一到我就帶著他們撤退!”安德烈後退了一步,憑他多年的戰場經驗,局勢不容樂觀,但也希望埃布爾和阿道夫能安全回來。
最後,喬治決定和弗戈斯一起回去,兩人便循著之前的槍聲往回跑。
東陽西歸把子桑傾喚了過來,指著半坡上的埃布爾和水潭邊的阿道夫道:“他們是傭兵,你看著他們倆,他們要是自殺你也不用攔著,別讓他們跑了就行。”
“知道。”子桑傾點頭,aw*狙擊槍在手,他們要是敢跑,她一定把他們的身體打出一個大窟窿來。
東陽西歸往埃布爾和阿道夫來時的大致方向跑去,他的背影消失在山嵐起伏的各個石坡間後。
子桑傾一屁股坐了下來,百無聊賴把玩槍支的同時,坐在坡頂邊的她時不時左右看一眼埃布爾和阿道夫。
頭朝下的阿道夫一個挺身而起,挪著左腳與屁股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坐姿後。
看著泊泊流血的傷口,阿道夫想從背包中拿出紗布來止血,但看著坡頂子桑傾時不時冷睨下來的冰瞳,以及她手中的大殺傷力狙擊槍,他猶豫了半響,還是放棄了替自己包紮的想法。
“埃布爾?”血一點點的流失,無法自救更走不了的阿道夫,不確定埃布爾是否犧牲了,審視了子桑傾良久,覺得她淡然的姿態不會太多管閑事後,這才喊了一句。
埃布爾坐在水潭邊,用還能自由活動的左腳,小心翼翼的踢翻著水潭邊的小石子。
哪怕知道自己難以逃過此劫,心有執念的他,仍舊不死心的想找他的子彈頭,猛然聽到阿道夫的聲音,他頭一抬連忙應了一句:“阿道夫!你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阿道夫自嘲的笑了笑,暫時是死不了。
“阿道夫,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垂頭喪氣的埃布爾愧疚不已,如果不是他,阿道夫也不會被困在這裏,他太大意了。
“別說了!就這樣吧。”故作無所謂的阿道夫默默的想著,不知道安德烈會不會回來解救他們,仔細一想他覺得幾率不大。
他們是一個小隊沒錯,但他們是傭兵,生死麵前摻雜了太多的利益,跟真正的軍人還是有些不同的。
“阿道夫,如果有來世,我們還做兄弟吧!”埃布爾苦澀的笑了笑,當傭兵掙再多的錢,失去了她,失去生命又失去兄弟,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
“好!做兄弟!然後我們還去當兵,但不是雇傭兵!”阿道夫說這些話時,不自覺的看了眼子桑傾,眼底深處有種莫名的羨慕。
軍人,一個真正出色的軍人,在戰場上,是戰友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他的人,而不是像安德烈一樣,可以輕易放棄他們的人。
把玩著aw*狙擊槍的子桑傾,聽到阿道夫的話猛一下將彈夾推進,隨後她抱著槍就不動了。
“雇傭兵不好麼?”冰瞳瞟向阿道夫自暴自棄的臉,眸光深遠的子桑傾,不自覺的問了一句。
她不喜歡特工,因為前世留給她的記憶除了枯燥無味,還連信仰都沒有。
那時候活著就是為了執行任務,執行任務就是為了活下去,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腦子裏的念頭,就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你覺得當兵好麼?”阿道夫看著子桑傾那張太過稚嫩的小臉,自知活下去太渺茫的他,倒也沒把子桑傾當敵人看,但也沒回答她,反而反問了一句。
子桑傾當真認真想了起來,軍營裏有一堆性格各異的戰友,有男有女,脾氣有好有壞,性格有高冷難近也有善良可愛,但人都不壞,好像都有一個保家衛國的相同目標。
反正自從當了兵後,現在要是哪個外國人敢指著她鼻子詆毀華夏,罵華夏人怎樣怎樣,她一定上去踹他一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