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直往回衝的洛寒舟,苗亦少放緩了往前衝的腳步,他以為洛寒舟也會緩下速度來,誰知他竟然直衝了上來。
始料不及的苗亦少被‘嘭’一聲撞上後,胸膛被撞得一震,腰身也往後彎的他眼睛大睜,還沒來得及抬手推開洛寒舟,洛寒舟方向一轉,硬是抱著他往旁邊退,直到他後背的大背包‘嘭’撞上牆壁為止。
“……”苗亦少怔怔的看著硬壓著他的洛寒舟,他一向靈光的腦子,這會兒一點也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洛寒舟的想法很簡單,不能讓苗亦少看到東陽西歸和子桑傾重疊在一起的身影,免得他受刺激了,所以把苗亦少撞壓到牆壁後,他依然沒放開強力抱著苗亦少的手臂。
於冷泊慢了苗亦少一步往外衝,追在苗亦少身後的他,看到洛寒舟厲著眼,把苗亦少往牆上推的強悍架勢,他驚得是雙腳立馬刹車,一向沉著從容的眼眸頓失從容,震驚不已的瞪著強勢的洛寒舟,和滿臉錯愕卻無法反抗的苗亦少。
“哇……”池塘同樣緊跟著於冷泊跑,於冷泊突然一停,來不及停下的他猛然撞了上去。
於冷泊被撞得上身猛然前傾,右腳快速往前一跨穩住身形,這才不至於和池塘雙雙跌倒。
“你怎麼突然停下?”池塘抱著於冷泊的大背包,堪堪穩住身形後,就從身後繞到一旁,不解的看著於冷泊。
“……”震驚不已的於冷泊哪怕被撞,兩隻眼睛也沒離開過洛寒舟和苗亦少,池塘見他兩隻眼睛瞪得都發直了,便順著他的視線向前看去。
被莫名其妙推倒在牆上的苗亦少,一頭霧水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洛寒舟,他的厲眼有著一抹堅定,看得苗亦少是更加的莫名其妙了,聽到池塘的驚呼,側頭看向震驚不已的於冷泊,和眼一睜同樣震驚瞪著他們的池塘,苗亦少頓覺頭頂飛過幾隻烏鴉。
“寒舟,你幹什麼?”苗亦少雙手從兩人胸膛穿上去,緊接著兩手往外一揮,便一把推開了洛寒舟抱著他的雙臂。
苗亦少對於洛寒舟的行為,倒沒多想什麼,隻是不明白他怎麼突然這樣而已。
“……沒什麼。”洛寒舟厲眼一閃,微退一步,不再用身體緊壓著苗亦少了。
“我去呀!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池塘略瘦的白麵書生臉,兩隻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一樣,這也太刺激了,一定是他想歪了。
“寒舟,你不是也有這嗜好吧?”於冷泊眼睛連眨了好幾下,眼裏的震驚才漸漸褪去,恢複從容的雙眼,便認真的審視起洛寒舟來。
基於老爸是軍人,自己也有誌向當一名出色軍人的關係,於冷泊對部隊對軍人的了解可是一點也不少。
軍營裏全是大老爺們,有些東西很容易受影響,且許多有特殊愛好的人,更是為此一心擠進軍營當兵,所以,在部隊,基情雖然是嚴禁的,卻也禁不住私下裏的暗暗發酵。
苗亦少雖然溫文爾雅,對誰都挺溫柔的,但於冷泊知道,苗亦少的性取向絕對正常。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洛寒舟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從少林寺出來的光頭和尚,竟然會對男人有興趣,這簡直大跌眼鏡。
“靠你!你什麼眼神?老子很正常!”被於冷泊懷疑的眼神一審視,洛寒舟看苗亦少一眼,立馬就跳得遠遠的,一向不愛多話的他,衝於冷泊就不客氣的爆粗口了。
“正常的話你撲亦少幹什麼?”池塘同樣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洛寒舟,雖然他不排斥基情,但這事絕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洛寒舟真要那什麼的話,也不用太藏著掩著,都是自家兄弟,他不會介意的。
對於洛寒舟的反常,苗亦少心念一動,猛然想到了什麼,趁著洛寒舟和於冷泊、池塘解釋時,他腳步一轉突然想海岸邊衝去。
麵對於冷泊和池塘的糾纏不放,洛寒舟還想解釋什麼,見苗亦少突然往外跑,他驚得連忙去追,想把他抓回來。
子桑傾本以為狠揍了東陽西歸一拳後,他會放開她,沒想到他摟得更緊,唇上的肆虐也瞬間強勢了起來,她氣得屈起右腳,膝蓋就猛往上頂。
竟然又吃她豆腐!
東陽西歸真是死性不改!
子桑傾下腳可從來不講情麵,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性福著想,東陽西歸可不敢硬接下她這猛力一頂。
東陽西歸一察覺子桑傾屈腿的跡象,剛撬開她唇齒強勢探進去的狂舌,立馬就退了出來,雙腳一移,快速閃離子桑傾周身三米範圍。
東陽西歸一退走,子桑傾立即抬手抹了把還殘留他氣息的雙唇,冰瞳狂霸的凜著他,屈起頂空的右腳,這才緩緩放下。
“你就不能溫柔點?”對於子桑傾嫌棄的抹唇動作,東陽西歸冷眸一暗,接受到他狂霸的眼神時,他的視線轉向她放下的右腳,非得這麼彪悍對他麼。
“隻要你安分守己一點,我自然會溫柔點。”夜空的皎月倒映在暗黑大海,四周漆黑寂靜,微涼海風吹得子桑傾冰瞳微冷。
“你那是溫柔?分明是冷暴力!”東陽西歸不滿的抗議著,每回和子桑傾四目相對,視線相交的時候,子桑傾哪次不是麵無表情的冷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我就這樣!你能怎麼樣?”子桑傾冰瞳一凜,直直的冷凝過去,小下巴一抬就傲嬌道。
“你……總有一天收拾你!”東陽西歸被嗆得差點啞口無言,最後隻得指著子桑傾撂下一句狠話。
“我等著!”子桑傾冰瞳一瞥,不緊不慢的清冷回著,顯然沒把東陽西歸放在眼裏。
洛寒舟抓到苗亦少的時候,苗亦少剛衝出過道口,猛然被洛寒舟抱著往回拖的他,驚鴻一瞥間,看到的就是漆黑大海的背景下,海岸邊的東陽西歸指著子桑傾的身影。
看到海岸邊的兩道熟悉黑影,看到東陽西歸指著子桑傾的身影,苗亦少斂下溫雅潤眸,被洛寒舟抱著往回拖的他,並沒有任何的反抗。
洛寒舟將苗亦少強勢往回拖時,也瞥到了遠處早已分開的東陽西歸和子桑傾。
其實隔著那麼遠夜色又那麼黑,一般人未必看得清海岸邊站的是誰。
但前幾次緊急集合,洛寒舟跑出來的時候,海邊除了東陽西歸外,另一個就是子桑傾,幾次下來,想分辨不出也難。
看到東陽西歸和子桑傾分開後,洛寒舟立馬就不拖苗亦少了,將被他拖得上身後倒的苗亦少扶正,他就繞到苗亦少麵前,卻就苗亦少低斂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寒舟,沒必要這樣,有些事情,其實我知道。”苗亦少抬眸,溫雅潤眸定定的直視著洛寒舟,揚起一抹溫柔淺笑,嘴角卻掩不住一絲苦澀。
苗亦少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很早之前就察覺到,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之間,他們的關係不太一般,他隻是不太願意去相信,去麵對而已。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洛寒舟沒將後半句說出來,他知道苗亦少心裏還抱著希望,安慰的拍了下苗亦少肩膀就提醒道,“快走!不然跑不合格!”
秦貞和明玄鳴,在洛寒舟將苗亦少往回拖的時候,就跑了出來,這時候已經有其他男兵湧出宿舍往集合點衝了。
秦貞和明玄鳴看著堵在過道的戰友,可謂是滿心滿眼的疑惑,他們沒跟其他男兵一樣繼續往外衝,而是停了下來。
“他們怎麼回事?”明玄鳴指著前麵的洛寒舟和苗亦少,不解的問著於冷泊和池塘。
“誰知道,快跑,要遲到了!”看著嗖嗖嗖從身旁衝過去的男兵,於冷泊現在也沒空解釋,抬腳就往前衝去。
“快!超過五分鍾就完蛋了!”池塘銅鈴般的眼睛滴溜一轉,飛快跟上於冷泊往前衝。
一頭霧水的秦貞和明玄鳴,依舊什麼都沒弄明白,沒時間耽擱的他們,便也飛快的衝向集合點。
一個個士兵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向集合點,深怕東陽西歸吹響及格哨音的時候,他們還沒站入列。
‘嗶——’東陽西歸看著表,這一次他在四分五十五秒的時候,就吹了哨子。
未入列的士兵一聽這哨音,當即就反射性的停下了腳步,一個個臉上都有著失落,他們沒及格。
已經跑進集合隊伍,卻還站到自己班級位置的士兵,臉上更是懊惱得想捶自己幾拳,就差幾步,他們就能及格了!
已經站入列,或者剛剛好站進隊列的士兵,臉上則有著驚險的表情,好險好險,差點就不及格了。
東陽西歸大概張望了一眼零散在隊伍身後的士兵,跑得比前幾次快了不少,不至於他吹響哨音的時候,還有士兵剛從宿舍樓的過道裏衝出來。
“我希望你們能明白!潛能之所以被稱為潛能,是因為潛能是可以被激發出來!而極限之所以為極限,是因為極限不知道還有一個詞,叫超越極限!”東陽西歸挺拔偉岸的身影在隊列前走著,冷眸又冷又沉,渾身散發出懾人的氣場,衝士兵們大聲道。
“你們有潛能麼?”東陽西歸看著一張張疲憊又困倦的臉,此時的他們,就跟這頭頂的黑夜一樣,黑氣沉沉,沒半點的精神力,看得東陽西歸是怒氣橫生,怒聲大吼道。
“有!”士兵們突然就震天吼著,就算再累,他們也不想就此認輸。
“你們的極限到了麼?”東陽西歸依舊冷沉著雙眼,士兵們頓時吼出的士兵,他顯然不滿意。
“沒有!”更大的吼聲瞬間響起,士兵們的眼裏仿佛也有著一股怒火。
“你們是孬兵麼?”
“不是!”
“軍人是什麼?”
“勇往直前!流血流汗不流淚!”
深夜,寧靜的海軍基地,被緊急集合操練了數回的士兵們疲憊不堪,原本死寂沉沉的士氣,在和東陽西歸的一問一答間,不管心裏是不服還是不甘,是憤怒被來回折騰,還是毫無怨言的埋頭訓練。
這一刻,他們就跟發泄般,整齊怒吼出的震天響,將東陽西歸勢單力薄的吼聲壓了下去。
“好一個勇往直前流血流汗不流淚!可再怎麼勇往直前!再怎麼流血流汗不流淚!你們也是一群孬兵!”東陽西歸背對大海屹立著,身後漆黑的大海好像就是他的支撐,和眾士兵麵對麵抗衡的他,瞬間爆發出的強悍氣場,狂霸的橫掃著一眾士兵的氣焰。
“不是!”一聽到東陽西歸說他們是孬兵,士兵們心中的火焰算是徹底被點燃了,一個個猩紅著眼,以自己最高的音量怒吼道。
林立在眾宿舍樓第一排的宿舍,可謂是首當其衝的承受著新兵們半夜的嘶吼,肖順整個人都鑽進了被窩,捂著耳朵還是能聽到傳進耳中的吼聲,他閉著眼一邊努力睡覺,一邊幾不可聞的低喃道:“瘋了瘋了,隊長又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