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西歸滑下了子桑傾這邊,沒過多久,一架小型運輸機從他們頭頂飛過,嗡嗡嗡的噪音中,飛機緩緩降落在山穀。
東陽西歸在子桑傾左上方一點位置,他們對視一眼,一直到飛機降落下去,噪音停止後,他們才小心快速爬上山頂,小心翼翼的往鑽礦山體靠近。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再次趴在一起,肖順和牧陽則分散左右,四人趴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頂,偷偷觀望著山穀下鑽礦。
千米高度俯視下去,一個個人都成了一個小點,子桑傾拿出望遠鏡,仔細搜尋著巫海灃的身影。
小型運輸機停留在三分之一的平地上,機艙門打開,子桑傾通過兩個小圓世界,看到一個略發福的禿頂男人走了下來,視野轉移到他的臉上,臉頰有兩陀肥肉,圓圓的鼻頭,有些小的眼睛,可不就巫海灃麼。
東陽西歸冷眸微眯,他的衝鋒槍放在一旁,手裏端著攝像機,正猶豫著要不要拍,子桑傾望遠鏡後麵的冰瞳瞥了他一眼,見他遲遲不動手,提醒道:“目標出現。”
“我知道,方向不對,容易反光。”東陽西歸低聲回了一句,他抬頭看了眼還沒升到正頭頂的太陽,他們趴在正東南方,現在還不到正午十二點,現在拍照有些危險。
子桑傾頭微抬,瞄了眼太陽的方向,便沒再說什麼,東陽西歸要取物證,但也許沒拍到照也沒關係,都跨國追捕巫海灃了,要推倒他估計不差這一條罪名。
飛機下站著一個身形高大,近一米九五的白人,巫海灃下機後,子桑傾看到他和巫海灃握了握手,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一個破爛小木屋。
巫海灃一下機,機艙門就被關了起來,探頭探腦圍堵著飛機的黑人,看到這一幕紛紛指著飛機罵了起來,但他們卻不敢對飛機和飛機上的人怎麼樣。
“隊長,看來巫海灃和鑽礦的頭領挺熟的。”牧陽時刻緊握著手裏的AK47式7。62毫米突擊步槍,一刻也不敢放鬆的緊盯著山穀下的一幕幕。
從剛才的一幕來看巫海灃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或者說,他和鑽礦頭領絕不是第一天認識。
不管是哪個國家,不管是哪個國家的人,隻要和南非鑽礦牽扯上,牧陽一向陽光爽朗的臉閃過一抹狠,這個人就百分之九十九幹淨不了。
“嗯。”耳麥傳來牧陽的低嗓,東陽西歸不予置評的應了一聲。
政治上的事,他不想管那麼多,也管不了,他們隻負責把人抓回去,任務就算完成了,至於其他的,自然會有人去處理巫海灃的事情。
子桑傾沉默著沒說話,她早在很久以前就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特別是在非洲這個地方。
她現在覺得當一個兵,當一名純粹的戰士挺好的,為了國家而戰,為了人民而戰,最起碼自己的心靈與理想都是純粹的。
看不到社會上權利的爭奪,感受不到利益的誘惑,就在部隊純粹的訓練生活著,滿滿的都是正能量,還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想什麼呢?”東陽西歸見子桑傾有些出神的看著山下,不由低問了一句。
“當兵挺好的。”子桑傾側頭凝視著東陽西歸,冰瞳微微含笑,語氣非常的真誠說道。
再一次回到南非,再一次在這山頂俯視著山穀,子桑傾的心境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她當初非纏著東陽西歸當兵是另有目的,努力訓練也隻不過是應付的話,心境轉變後的子桑傾覺得,也許她會和東陽西歸一樣,愛上軍人這個純粹的職業。
“我也覺得挺好的。”東陽西歸看著子桑傾略怔了,隨後也淺笑著回道。
對於突然空降到鑽礦的小型運輸機,鑽礦巨坑裏的奴隸黑人,偷偷抬頭看了眼飛機,便繼續彎下腰低下頭,挖著從不屬於自己的鑽石。
空閑的持槍黑人,一個個便湧到了飛機前,一張張黑臉洋溢著興奮,手舞足蹈的高舉著手中的槍,足以見得飛機的降落,他們有多開心。
隻身下機的巫海灃,僅僅進了小木屋五分鍾,便走了出來,空手進去的他,出來時,手裏提著一個銀白密碼箱。
透過望遠鏡,子桑傾看到了巫海灃笑容滿麵,臉頰肥肉都笑出皺褶的臉,他出了小木屋,便衝飛機上的人招了招手。
隨後,子桑傾便看到機艙門再次打開,門邊站著一名一米八左右的年輕男人,他也是黃皮膚,想來是巫海灃的助理或秘書什麼的,隻見他朝飛機下蠢蠢欲動的黑人招著手。
“喔……”
“哈哈!快去上飛機去搬下來!”
……
飛機上的人一招手,底下的黑人立馬就更興奮了,揮舞著手裏的槍更是大聲吼叫著,連子桑傾趴在千米高的山頂上,都聽到了山穀裏傳上來的興奮的呼喊。
巫海灃和黑人頭領站在機頭位置,兩人都笑眼眯眯的看著七八個黑人一蜂窩湧上飛機。
沒過幾秒,上了飛機的黑人就兩人一組,抬下一箱接一箱的大木箱。
看到大木箱被抬下飛機,圍在飛機周圍的黑人,呼喊得更起勁了,嗷嗷叫的興奮直衝上雲霄,與此對比強烈的,是巨坑鑽礦裏的奴隸黑人。
不知道是不是子桑傾的錯覺,就在大木箱子抬下飛機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好像看到巨坑裏的奴隸黑人,把腰彎得更低了,好像再也直不起腰來一樣。
一箱又一箱的往下抬,大木箱還未全部抬下飛機,先抬下來的大木箱子,已經被興奮的黑人撬了開來。
黑人瞬間呼喊得更大聲的吼叫著,子桑傾冰瞳一眯,他們從大木箱子裏舉起了一把把黑黝黝的長槍,透過望遠鏡,子桑傾定睛一看,那是華夏造的95式自動步槍。
一箱又一箱的大木箱子被撬開,不單隻95式自動步槍,華夏造的還有95式輕機槍,05式衝鋒槍。
另外還有一批世界名槍,但整整二十個大木箱,絕大多數是華夏造的華夏槍,這些槍的威力都挺大,是華夏部隊的主力裝備,可是,巫海灃竟然就這麼空運到了南非來!
山穀裏的黑人很興奮,因為他們又有新裝備可以打了,此時子桑傾四人的心情,就跟巨坑裏的奴隸黑人差不多,低落到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這種人渣,簡直是華夏的敗類!
在黑人的興奮中,二十個裝滿槍械的大木箱子,全抬下了飛機,巫海灃左手提著銀白密碼箱,伸出右手和黑人頭領握了握,便在黑人頭領的護送下,走上了飛機,隨後機艙門便再次關閉起。
東陽西歸小心翼翼的偷拍了兩張全局相片,以及一張巫海灃手提密碼箱和一大批槍械的高清特寫後,便收手不敢再拍了。
子桑傾屏息盯著山穀裏的小型運輸機,深怕它就這麼起飛瀟灑飛走了。
肖順和牧陽也緊盯著飛機,同樣擔心他們就這麼功虧一簣。
巫海灃上了飛機後,原本圍在飛機周圍的黑人,都圍在了一排排裝著槍械的大木箱前,他們已無暇去顧及停在一旁的大家夥。
黑人頭領也迫不及待的走向剛買來一批軍火,這可是他花了大血本才買到手的!
依往常的情況,巫海灃上了飛機後,飛機立馬就高升飛走了,他們的交易也正式結束。
但這一次,黑人頭領拿起一把05式衝鋒槍把弄著,三分鍾過去了,飛機還牢牢的停在他的地盤上,絲毫沒有起飛的意思,這下他不爽了,難道巫海灃對這次的交易不滿意了?
黑人頭領向飛機走去,還沒走到,就見機艙門一開,巫海灃提著銀白密碼箱又走了下來。
子桑傾可以看到巫海灃擦了把額頭的汗水,和黑人頭領低聲交談著。
“虎鯨、木魚聽令!你們立即出發到指定的埋伏地點,要快!”東陽西歸一確定現實和情報相符,立馬打開通訊裝置,呼叫著肖順和牧陽低聲下著命令。
“明白!”肖順代號是虎鯨,一接到命令,立馬低聲應到。
“明白!”牧陽的代號是木魚,趴在兩個方向的他們,立馬爬起,貓著腰往後退,不消幾眼便消失在了背麵山體。
虎鯨?
木魚?
子桑傾嘴角抽了一下,不用想了,木魚那麼慫的代號,一定是牧陽的。
“你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都不事先和隊員部署好戰略的麼?”聽著東陽西歸有條不紊的下著命令,子桑傾緊盯著山穀的冰瞳放鬆了下來,瞄了眼趴在右側的東陽西歸,繼而繼續盯著山穀裏的情況。
一般小隊出任務,隊長都會事先部署好幾條戰略,A戰略不行就立馬改B戰略,子桑傾知道東陽西歸心裏一定對這次的任務,有一個全局的掌握。
但東陽西歸之前還說他知道的不多,也沒和他們說這場仗要怎麼打,這人要怎麼生擒了。
這一步一步的下著命令,也不擔心隊員心裏沒底,一不小心出岔子。
“看情況,這種小任務沒什麼好部署的。”東陽西歸不以為意,抓個人而已,用不著怎麼大功幹戈。
子桑傾又瞥了東陽西歸一眼,他是不是太自信了一點。
巫海灃手不裏銀白密碼箱,那小心謹慎的舉動,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密碼箱裏有大寶貝一樣。
巫海灃和黑人頭領交流了幾分鍾,就見巫海灃回身衝飛機上的年輕助理招手。
隨後,飛機上又走了四個人下來,一個是年輕助理,兩個五大三粗的大塊頭保鏢,他們兩人眼裏隱隱有一股殺氣,看得和他們對視上的黑人,都禁了聲,最後下來的是已近中年的飛行員,四人都是黃皮膚黑眼睛,看樣子都是華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