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次之所以能和北野修碰上,一是因為他們槍殺卡羅爾的槍聲,二是北野修因為不知名原因往回跑,他們才有機會和北野修遇上。

這一戰下來他們沒得到密碼箱,不對,密碼箱不是重點,重點是密碼箱裏的鑽石他們沒拿回來,而北野修也因此失去七名暗戰人員,這損失,擺明了北野修是慘敗的一方。

有了這一次的交手,就算下次再遇上北野修,一發覺到他們後,北野修一定會和今天一樣逃走,他們要拿回鑽石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辦法倒是有,所以先放他們一馬,不追了。”東陽西歸點頭,衝追上來的肖順和牧陽招招手,示意他們別追了,停下好好休息。

東陽西歸在片刻不放鬆的緊追了半個小時,北野修、月白、雨果·貝克都沒想到他會突然改變注意,他這一停下,北野修三人還不知道,他們依舊沒命的往前跑,想甩開怎麼也甩不掉的追兵。

北野修三人自顧埋頭奔跑,子桑傾四人不追後,他們又往前跑了兩三分鍾,一直到把追兵甩出去老遠,不知道甩在山林哪個角落時,雨果·貝克不經意的一個回頭。

看到身後沒人,雨果·貝克心裏一咯噔,第一反應是難道東陽西歸改變戰略,改從其他路線追蹤他們?

黑眼在身後的林中快速搜索著,一棵棵藤纏樹的林木,一叢叢灌木野草,雨果·貝克仔細梭巡了五六秒,一再確定之後,才敢相信一直緊追在東陽西歸四人,竟然真的沒追上來了!

“修哥!沒……沒追了!安全了!”雨果·貝克黑眼溢滿了驚喜,他當下就放慢腳步休息,回頭看著依舊疾跑著的北野修和月白,他便又飛跑著邊追邊喊道。

沒追了?

北野修和月白都眼睛一睜,有些不敢相信,他們邊跑邊回頭,左右看了又看,滿眼翠綠的林木中,確定身後真的沒人在追後,他們才停下機械似得飛跑著的雙腳。

“累死我了!”月白背在後背的背包全是子彈和一些食物,少說也三四十斤重,他兩手一抬脫下肩上的背帶,喘息著任其掉落在地上。

“我第一次知道,原本華夏的大兵這麼能跑!”雨果·貝克也算是服了,微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整個暗戰,最能跑的十個人中,就有九個是黑人,當然,這也跟整個暗戰黑人居多的原因有關,但是,放眼國際,比較能跑的,重要還是黑人。

在雨果·貝克的記憶中,華夏人大多身材比較矮小,華夏軍人在黑人、白人軍人麵前一站,不用說,整體身高肯定矮了一截,所以雨果·貝克一直以為,華夏軍人在國際上是比較弱的一個代名詞。

但今天,別的不說,那幾槍精準到令他蛋疼的絕妙槍法,這這份緊追半個小時甩都甩不掉的毅力,與奔跑速度,都讓他刮目相看了一番。

“雖然現在的我和你統一戰線,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是!雨果·貝克,身為華夏人,我非常有必要的告訴你,華夏大兵沒你想象的那麼不堪一擊!”月白看著嘖嘖稱奇的雨果·貝克,縱使喘息著,依舊一本正經的教育他道。

“我今天就知道了!你真煩人!有種你也回到華夏當兵去!”雨果·貝克最不滿的,就是月白仗著他和北野修一樣的華夏人身份,在他麵前晃蕩。

“都給我閉嘴!”在月白眉頭緊緊一皺,異常不滿的盯著雨果·貝克就要發火時,北野修看著眼看就要打起來的兩人,他的火氣立馬也跟著躥了上來。

月白和雨果·貝克瞪著對方噴火的眼睛,即刻看向北野修,見他眼裏洋溢著更大的怒火時,他們二人頓時禁聲,各自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偏開頭不去看對方。

三人停下休息,北野修轉身麵對著他們的後方,擔心東陽西歸四人不知何時又突然追了上來。

過了約莫五六分鍾,三人都休息好了後,東陽西歸四人依舊沒有再追上來,北野修眸光一轉,就看著月白道:“月白,你什麼時候解開密碼箱的?”

從卡羅爾手裏拿到密碼箱後,他們一直在一起,且一直在路上跑著走著,北野修印象中,沒見月白停下解開密碼箱。

“是不是往回跑,你被我拌了一腳的時候?”雨果·貝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雖然他故意絆倒月白做法不太好,但他覺得,最有可能就是哪個時候,因為月白摔倒後,過了好半響他才追上來。

“你還好意思說!”月白清秀的五官瞬間皺在一起,雨果·貝克那腳絆得太狠,他摔下去的時候,左腿膝蓋剛好櫃趴在一塊微尖的,雞蛋大小的石塊上,戳得他皮都破了還流血了。

當時因為膝蓋實在太疼了,月白就趁機休息了一下,休息的同時就順便把密碼箱也給解開了。

“密碼箱裏是兩包鑽石。”月白說著,就蹲下拉開背包拉鏈,從裏麵掏出兩大包閃著亮光的白色鑽石,遞給北野修。

月白解開密碼箱,看到完整裝在兩個透明密封袋裏的鑽石後,他第一反應是拿出鑽石裝進背包。

密碼箱月白本來想扔掉的,又擔心北野修留著密碼箱會有其他用途,被又提著密碼箱去追隊伍。

月白是想著追上後,如果北野修說密碼箱沒用處,他再扔掉。

現在一想還好他當時解開密碼箱,還把鑽石拿了出來,不然密碼箱一交出去,鑽石就全歸東陽西歸了。

不過,又或者他把密碼箱丟掉的話,東陽西歸不知道鑽石在他們身上,也就不會和他們杠上了。

“FUCK!這麼多鑽石!”雨果·貝克看著北野修拿在手裏的,兩大袋反著日光閃瞎眼的鑽石,瞬間眼睛一亮,整整巴掌大小兩袋鑽石,這得值多少錢!

“月白,帶你出來果然是正確的!”北野修的視線僅在鑽石上掃了幾眼,確定這些是真鑽後,他拋了拋兩袋鑽石,掂了掂重量後,便又毫不在意的扔回給月白。

月白還蹲在地上,他一把接住北野修粗魯扔下來的兩袋鑽石,心想著這可真金白銀的鈔票,北野修對這些鑽石就不能上心點。

“天還早,都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行動。”北野修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不到下午一點,反正東陽西歸也不追了,這裏離鑽礦挺近的,他們也不必再趕路了。

兩隊人馬,隔著不到兩公裏的距離,在同一片林蔭下休整著。

子桑傾幾人隨便吃了點幹糧後,便坐在樹下靠著樹幹午睡中,東陽西歸這時候卻站了起來,樹下的他拿著望遠鏡在四周一點一點搜尋著。

林中阻礙視線的遮擋物實在是太多,東陽西歸在北野修逃跑的方向,察看了整整五分鍾,也沒看到一個人影。

也不能怪東陽西歸看不到人影,此時此刻,北野修、月白、雨果·貝克三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樹下午睡。

四周不是樹就是灌木的遮擋下,別說望遠鏡了,外人走近到二三十米的範圍內,不拔開草叢,還真發現不了三個毫無形象躺在地上的男人。

一翻搜索無果後,東陽西歸放下望遠鏡,提著背包向子桑傾走去。

“這裏那麼多樹,你就不能去別處坐麼?”子桑傾還沒睡著,因為東陽西歸的突然坐下,而帶動的熱風從側臉撲了過來,她冰瞳微掀,就見東陽西歸一屁股坐在了她左側,兩人靠著同一棵樹幹而坐。

“這裏這麼多樹,為什麼我不能坐這棵?”東陽西歸背包往旁邊一放,把望遠鏡塞進了背包後,他便拿起MP5衝鋒槍放在胸前。

在野外,哪怕是睡夢中,他們都早已習慣槍不離身。

“好歹是執行任務,你能不能不這麼膩歪?”子桑傾簡直想摔桌,東陽西歸現在的確安分了不少,最起碼不動手動腳了,但是,能不能一有空就往她身邊鑽,讓人看著多怪異。

“膩歪有什麼不好的?你不膩歪我,就隻能我膩歪你了。”東陽西歸冷眉一挑,隻有出任務的時候,他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和子桑傾膩歪在一起,怎麼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你是個男人!男人懂麼?膩歪這詞你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子桑傾汗顏,冰瞳嫌惡的看著東陽西歸的峻臉,他臉皮怎麼能這麼厚呢!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男人?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看著子桑傾眼裏那抹嫌棄,東陽西歸卻是非常開心,頭微偏,一點一點側傾向子桑傾的同時,一字一句的語氣一下一下重。

東陽西歸一點點靠近,他直射過來的冷眸也越漸強勢冷霸,子桑傾看著他越漸深沉黝黑的冷眸,猛然被他直擊到心靈深處一樣,靜躺在左胸口的小心髒,突然就突突突的快速跳動起來,措手不及的跳得她冰瞳閃了一閃。

子桑傾的AWSM狙擊槍平放在大腿上,看著好像要親上來的東陽西歸,她輕放在狙擊槍上的雙手突然緊握了一下,晶亮的冰瞳閃爍著,緊接著就見她擺正微偏的頭,不再去看東陽西歸。

“你為什麼要躲,我可什麼都沒做!”東陽西歸見子桑傾小鹿亂撞般的閃躲眼神,冷眸越加狂霸放肆的直視著她,同時還舉了舉一直安分守己的雙手。

“誰躲了?我睡覺!”子桑傾小臉微微一紅,雖然迷彩下的臉誰也看不清楚顏色,但她知道自己耳根有些發熱,惱羞成怒的她冰瞳一瞥,眼神淩厲的宛如一把厲箭,不客氣的射了東陽西歸一臉。

子桑傾瞥完又立即收回視線,眼睛一閉就不再理會東陽西歸。

不就被看了一眼麼,誰說她躲了?

她是要睡覺了!

誰睡覺扭著脖子睜著眼睛睡的!

“嗬嗬……”從枝頭稀疏投射下來的太陽光線中,照射在子桑傾賭氣般緊閉著眼的小臉上,東陽西歸抿著嘴突然就低低的輕笑了起來。

果然是軍營裏太壓抑了,也許,他以後應該多帶子桑傾出來執行任務,這對他們的感情發展非常的有好處。

東陽西歸就在耳邊低低的笑著,笑聲有些沉悶,子桑傾就算閉著眼,仿佛也看到了他微微震動的胸膛。

“睡你的覺!”子桑傾暗暗咬了咬牙,抬手就推開東陽西歸直直盯著她的峻臉。

得瑟什麼得瑟!

再笑把他那雙欠揍的冷眸拿膠水糊上!

‘啪’一聲突然拍到自己臉上的小手中,嘴角依舊掛著淺笑的東陽西歸,雙唇一努就親上了子桑傾貼著他臉的掌心。

子桑傾頭也沒偏,她是閉著眼,憑感覺伸手去推東陽西歸的,手心剛感覺到東陽西歸噴上來的熱氣,她還來得及收手,掌心突然被柔軟帶著一絲微涼的雙唇一親,她驚得冰瞳一睜倒吸一口涼氣,飛速縮回自己的左手。

“東陽西歸!你給我安分一點!”子桑傾眉頭深深一皺,冰瞳噴火的瞪著東陽西歸,說好當小叔叔的呢!

“我很安分,是你自己要拍上來的。”在子桑傾噴火的瞪視下,東陽西歸非常配合的悶笑一收,沉著冷眸,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他可以不招惹子桑傾,但子桑傾如果一不小心撞上來,可就別怪他下手不留情了。

他剛才說了,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就算身份是小叔叔,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無賴!別給我耍流氓!”如此一本正經為自己辯解的東陽西歸,子桑傾看得是火冒三丈,卻也奈何不了他,就像他說的,剛才的確是她先拍上去的。

她以後一定離東陽西歸遠遠的總可以了吧!

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不封了他的嘴,就一定剁了自己的手。

東陽西歸覺得他有些無辜,怎麼就耍流氓了,他還什麼都沒做。

看著東陽西歸不知悔改的幽怨眼神,子桑傾氣呼呼的收回視線,這次是真的緊閉起雙眼,決定不再理會東陽西歸了。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一直在低聲交談,可他們右前方一點位置的肖順和牧陽,並沒有睡著的他們,依然聽到了他們的輕聲細語。

牧陽閉著眼聽在耳裏,隻恨他為什麼沒有女朋友,肖順則是眼不見為淨,自動忽略隨風飄到耳邊的細語。

是夜,夜星暗沉的幕夜下,連綿起伏的高山林木中,適應黑暗的視野裏,整片延綿山脈中,一眼望去,盡是一片黑暗,連一丁點的亮光都沒有。

從夜空中俯視著整片山林,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某座高山的山頂上,有四道背著背包的黑影,並排趴在高山頂上。

午夜十二點,子桑傾、東陽西歸、肖順、牧陽,又一次趴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頂上,向下俯視著山穀裏漆黑幽靜的鑽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