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牧陽見東陽西歸真的要跟北野修動手,他立即放下了指著北野修的長槍,深深覺得東陽西歸此舉太草率了一點。

“你就別說話了!別說是隊長了,誰敢把我女人推下山崖,還是在眼皮子底下推下去的,我肯定也不會放過對方!”肖順倒是挺理解東陽西歸的,精煉眼眸從北野修臉上一偏,便看著牧陽低聲勸道。

把北野修生擒回去,回去後北野修就不歸他們管了,東陽西歸再想找北野修算賬,也麻煩的很。

“那倒也是。”牧陽隻想著不想惹麻煩,他們拿回鑽石,北野修又恰巧落在他們手中,就把這次和上一次的任務一起完成了,盡早回去得了,經肖順一提醒,牧陽也覺得北野修這人該揍,太不識趣了。

“我可先說明白了,我要是輸了,就乖乖跟你回去,但我要是贏了呢?你總不能讓我白打一場吧?”北野修看著背包一放,就開始擼袖筒的東陽西歸,不就擼個袖筒麼,犯得著動作那麼慢麼,優雅給誰看呀。

“哼!等你贏了我再說!”東陽西歸睨著打著小算盤的北野修冷哼了一聲,左手袖筒卷到手肘後,便去卷右手的袖筒,其實他速度不慢,但看得北野修那叫一個急。

“口氣別這麼大!萬一我真的贏了呢?”東陽西歸擼袖筒擼得北野修也想擼了,他右手在左手臂一擼,可他穿得是短袖黑體恤,手掌緊貼著皮膚,擼得全是從潭中帶出來的潭水。

北野修擼了滿手的水後,幹脆改擼為抹,兩手交替,飛快的抹掃著手臂上的水珠,抹完後濕濕的兩手還往後伸去,瀟灑的在穿著牛仔褲的屁股上抹幹,奈何牛仔褲也是濕的,他兩手掌也沒有抹幹。

“哼哼……”牧陽看著北野修有些怪異的一係列動作,不由得抿緊了嘴,胸膛微微震動的憋笑著。

北野修這瀟灑不羈的蠢樣,跟以往資料上的狠戾角色,還真有點不一樣,一看就覺得智商不太行。

“你笑什麼笑?最討厭你們這些人狗模狗樣的假正經!要打就打,來,趕緊的!”聽到牧陽的低笑聲後,北野修眼眸一轉直接手指著他,嗆聲道。

“怎麼,你想一挑二?”肖順咧嘴一笑,模樣甚是老實。

如果是二挑一,北野修百分百走不出這片叢林,這倒也不錯。

“誰說要一挑二?有本事就一個一個上!”北野修看著肖順那雙看似老實,閃著精煉眸光的眼睛,當下心裏一咯噔,想誘他進圈,沒門。

兩個一起上,如果是肖順和牧陽一起上,他倒是可以考慮,但東陽西歸搭配他們隨便一個的話,這可不行,他還想不想脫身了,他又不是無腦。

“你有沒有本事我真不知道,但你一個大男人,還真挺囉嗦的!”牧陽嘖嘖稱奇的看著北野修,火氣那麼大,又不敢一下挑兩個,這可真是真男人的作風。

“要來就趕緊來!”東陽西歸抬頭看了眼夜色,現在這會,估計淩晨兩點多了,他想在天亮之前搭上回國的直升機,上前幾步就沉冷道。

“來!”北野修眸一轉,陰冷眸光一閃而過,立馬也上前了兩步。

子桑傾懷裏抱著她和東陽西歸的兩把槍,右手提著腳下自己的濕背包,便往後退去,肖順也走了過去拿起東陽西歸的背包往後退,牧陽在麵對潭壁也往後退了退,給東陽西歸和北野修空出場地來。

“動手之前,總可以告訴我一下你的名字吧?”北野修兩掌合在一起忍不住搓了搓,想著他要怎麼下手。

東陽西歸冷笑了一下,冷睨著北野修,並沒有回話的意思。

“好!你們的名字要保密,那代號總可以讓我知道吧?”北野修氣餒了一瞬,就知道東陽西歸不會告訴,話鋒一轉便指著肖順和牧陽道,“他們兩個有一個叫虎鯨,對吧?”

“……”東陽西歸冷眸微微一沉,腦筋快速一轉,想起在車上的時候,他呼叫過肖順,這就被北野修給牢牢記下了。

肖順和牧陽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代號的用途也就隻是一個代號而已,下了戰場一恢複真身,誰知道誰是誰,但是被北野修這麼一點名,肖順這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我靠!代號也不能說?你們什麼部隊的?有必要這麼保密麼!”北野修壓根就沒想能從東陽西歸嘴裏知道他的真名,但代號這一問題,他以為東陽西歸會說,誰知道還是死鴨子嘴硬的看著他不說話。

“……”東陽西歸依舊冷睨著北野修不說話,兩人隔了三步遠的樣子,微涼夜風中,北野修一吼完,東陽西歸唇一抿,軍姿筆挺佇立著他,突然右腳一腿,飛快踢向北野修。

北野修眼眸瞬間陰冷,看著東陽西歸迅猛踢過來的一腳,他上身飛快向後彎去,他沒想到東陽西歸會突然出手,錯,是出腳,他都還沒說開始!

踢向北野修胸膛的一腳落空後,趁著北野修還下彎著腰,東陽西歸高踢在半空中右腿一屈,腳勁勁猛的繼續踢向北野修的下盤。

北野修剛想直起腰來,就敏感察覺到東陽西歸狠踢過來時,帶動的勁風突然一頓後,竟徑直轉下了他的下盤。

有了子桑傾的幾次教訓後,對手一攻下盤時,北野修最擔心的,就是他的命根子能不能保得住,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關係不錯,難免不會把這個習慣傳給東陽西歸。

東陽西歸連環踢的第二腳,驚得北野修是後彎腰的上身突然一倒,竟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嘭!’一聲響,子桑傾看著北野修突然摔躺在,長滿小草卻也布滿小石塊的地上,他這一摔這一響,聽得她都覺得疼。

為了保自己的命根子,北野修一摔倒在地上,立馬翻身右滾,快速滾離東陽西歸的下腳範圍。

東陽西歸不是子桑傾,同樣身為男人,他並沒有攻擊北野修命根子的意思,他的目標是北野修的雙膝,看著狼狽避開這一踢的北野修,東陽西歸嘴裏微抽。

他也是受害者,他真沒子桑傾那麼卑鄙。

但卑鄙的他很喜歡就是了。

雖然誤會東陽西歸,但也堪堪躲過一劫的北野修,剛爬起來,身體都還沒站直,東陽西歸幾個跨步後,一記直勾拳又揮了過來,快得他立馬一個右偏頭。

可東陽西歸的拳頭還是擊打在他的左耳上摩擦而過,強勁的拳風擦得北野修的左耳火辣辣的熱紅了。

一開始就失去了先機的北野修,麵對東陽西歸寸步不讓的迅猛攻擊,唯有節節敗退的機會,迫得他除了閃躲還是閃躲,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

轉眼間,兩人已經交手了十招,東陽西歸的攻擊依舊迅猛,可他除了擊打到北野修手臂、腰側、耳朵這些無關痛癢的地方,重要地方一個都沒擊打到。

在東陽西歸的步步緊逼下,北野修躲得越來越狼狽,可他再狼狽,也保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

暗黑夜色下,肖順和牧陽聚精會神的看著東陽西歸和北野修的過招,深怕錯過了關鍵一招,平常時候,他們要想看到東陽西歸出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子桑傾緊盯著潭邊的兩人,冰瞳緊跟著飛快移轉的看了幾招後,她就有些無趣了,打了這麼久,一點進展都沒有。

關鍵是,她和他們兩人都交過手,一看就知道這兩人都在試探對方,沒出全力不算,還都隻拿出了幾成的功力。

東陽西歸高空一個踢腿橫掃,北野修立馬一個後空翻,東陽西歸的戰靴掃到他帥臉上,險險的擦著他鼻尖橫掃了過去,疼得北野修頓覺他鼻子被割掉了一樣。

“咱們這樣打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中場休息一下如何?”鼻尖也難逃幸免後,北野修的後空翻才翻到一半,他就衝連連進攻,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東陽西歸抗議道。

北野修心裏嗚呼哀哉的,東陽西歸倒是攻擊得眼都不眨一下,他被逼得都快躲到姥姥家了,他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太丟臉了。

北野修的這份閃躲功力,倒是真的一點也不懶,東陽西歸也沒興趣再打下去了,浪費這麼多精力,結果連揍都沒揍到北野修一拳。

東陽西歸果真停下攻擊後,北野修後空翻一落地,立馬就抹了把額頭的細密汗水,緊盯著東陽西歸喘息起來。

暗淡月色下,子桑傾定睛看去,發現北野修的左右兩隻耳朵都紅彤彤的,好像能滴出血一樣,潭水反照下,北野修的鼻子更是跟小醜一樣,變成了一個紅鼻子,他的雙臂也劃破了好幾條血痕。

子桑傾眨了眨冰瞳,她還以為東陽西歸沒攻擊到北野修,可看著北野修被戰靴擦破皮,都滲出血痕的雙臂,看來這你攻我躲的一局,東陽西歸險勝。

“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好歹也有過幾麵的交情,你也太不給我麵子了,怎麼著也有美女在場,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北野修似乎真沒把東陽西歸當敵人,他伸手指著東陽西歸身後的子桑傾,不滿的說道。

“可以,這回換你下手如何?”東陽西歸淺笑一勾,倒是一口應了下來,還反常的笑得友好了一丁點,隻是一丁點而已。

“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許還手!”北野修瞬間眼睛微睜,指著東陽西歸就一再強調道。

東陽西歸掛在嘴角的淺笑瞬間變成了冷笑,他即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一陣夜風吹來,刺激得渾身濕漉漉的子桑傾抖了一抖,大晚上的,這叢林氣溫還挺涼的。

牧陽對北野修的話是嗤之以鼻,看著他的眼神也越加的鄙視了,還不許還手,北野修怎麼不直接讓東陽西歸敗下陣,白白讓他贏算了。

北野修這一下可謂是摩拳擦掌,他馬步一紮,抬手就抹了下鼻子,想要大幹一場。

奈何北野修忘記了鼻尖先前被東陽西歸踢到,現在正紅腫了一片,他這一抹,疼得他是齜牙咧嘴,一齜牙咧嘴,牽扯到腫起高高一塊的左臉頰,就更疼了。

艸他爺爺的!

龍遊淺灘遭蝦戲,這幫人改天要是落他手裏,看他怎麼收拾他們!

可謂是忍辱負重的北野修,平息了一下心神,嬉皮笑臉的神情一收,眸光陰冷的緊盯著對麵的東陽西歸。

東陽西歸挺直了背脊,鐵骨錚錚的屹立在潭邊,睨著摩拳擦掌的北野修,冷眸一派平靜。

飄蕩在空中的氣氛突然就緊張了起來,牧陽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長槍,他知道北野修在耍弄了智商後,終於要發威了。

子桑傾依舊抱著她和東陽西歸的長槍,站在東陽西歸身後五米遠的她,眸光沉靜的看著東陽西歸和北野修。

北野修看著立如大樹動也不動一下的東陽西歸,微抿了抿嘴,兩手緊緊一握拳,微微俯低上身的他,左腳率先往前一跨,一記右鉤拳便咻一聲猛然擊向東陽西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