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上了娛樂頭條,東陽西歸這心裏本就不爽,一聽到離湮凱猥瑣著對子桑傾有興趣的話語,他這臉徹底黑冷了下來,低沉著嗓音森冷回道:“那是我的人!不想我替你收屍,就把你的花花腸子給我切了!”
“我當然知道小不點是你的家……”東陽西歸很激動,但離湮凱不以為意,又但是,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覺得不對勁。
我的人?
我的家人?
東陽西歸是不是漏了一個‘家’字?
東陽西歸這個人向來嚴謹,從來就不廢話,一個字能說明白的就絕不說兩個字,同樣的,必須兩個字才能說明白的,他也絕不會隻說一個字。
“陽,你和你家的小不點,該不會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了,離湮凱不可能不了解東陽西歸,他突然就想到了某種可能,臉上有著不敢相信。
“不想死就別打她的主意!”老爺子就在身後的沙發上坐著,東陽西歸也不好說的太明白,沉冷的撂下一句話後,一分鍾也快到了,他便準備結束和離湮凱的通話,“掛了。”
東陽西歸說得很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離湮凱瞬間明白,真被他猜中了,東陽西歸和他家的小侄女,真的是那麼回事!
“等等!你現在在家?”離湮凱的視線一直落到麵前的電腦屏幕上,東陽西歸說要掛掉電話的時候,盯著電腦屏的他,突然發現圖片不太對勁,連忙追問了一句。
‘嘟——嘟——嘟——’
回答離湮凱的,是通話切斷後的忙音,離湮凱看看被掛掉的通話,又看看電腦上的東陽西歸配圖,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艸!回來了也不找我玩!有事就知道甩個電話過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打從東陽西歸當兵後,他一年到頭頂多一兩次假期,這麼多年來,離湮凱幾乎每年都隻能見東陽西歸一次,以往東陽西歸回來的時候,都會事先和他說,然後他們幾個兄弟會出來聚聚。
可這一次,東陽西歸最起碼回來一天了,他才知道,離湮凱這心裏非常的不爽,點著電腦上東陽西歸的頭像,不滿的罵道:“有妹子把很爽是不是?改天我送一打給你!”
“凱哥,別生氣嘛,對方竟敢掛你電話,你打回去不就行了?”阮秋雨豔麗的長相即使是素顏,也依舊透著一股媚態,不知何時又爬上床的她,柔若無骨的靠向離湮凱,用她那純天然的38E大胸脯,有意無意的蹭著離湮凱。
“你懂什麼?趕緊給我滾蛋!”手臂上傳來柔軟不已的美好肉感,要是換了往日,離湮凱早化身禽獸把阮秋雨壓在身下了,但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少爺脾氣的衝阮秋雨吼道。
東陽西歸這個人向來最忙,忙得一年到頭見不到人,離湮凱打東陽西歸的手機,十次有八次是關機的。
久而久之,若沒特別大的事情,離湮凱都懶得打電話給東陽西歸了,短信他又懶得發,一般都是東陽西歸聯係他比較多,這個多也就僅限於一年一到兩次的電話。
“凱哥……”阮秋雨愣了一下,離湮凱雖然床伴很多,脾氣也不太好,但他在床上對女伴向來不錯,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吼她,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離湮凱搭在電腦上的手,點開了其他的門戶網站,無一例外都有周衍的新聞,都或多或少提到了子桑集團、子桑千金、以及子桑千金的神秘男友。
“滾!”一側頭見阮秋雨還沒麻利的滾蛋,離湮凱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眸,瞬間一冷。
“我馬上走!”突見離湮凱眼神這麼冷厲的吼她,阮秋雨連忙滾下床,一邊麻利的穿衣,一邊往門口走去。
外人都盛傳離湮凱是個二世祖敗家子,阮秋雨跟了離湮凱這麼久,知道離湮凱並不是一個隻知道瀟灑玩樂混日子的富家子弟。
她還指望著能牢牢抱緊離湮凱這座大山,以後也好背靠大樹好乘涼,哪裏敢去得罪離湮凱。
阮秋雨一走出房間,離湮凱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找了個號碼撥出去。
“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現在有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清晨還不到六整點,電話被接通後,離湮凱也不問候對方,劈頭蓋臉就頤指氣使的說道。
做這件事情動作太大了點,離湮凱擔心會被他家老子抓到把柄,他不能親自動手做,萬一他家老子給他冠上損害公司利益的形象,他近兩年可就沒機會翻身了。
另一邊,東陽西歸掛掉離湮凱的電話後,身一轉,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子桑豐嵐,一直盯著他看。
“爸爸。”東陽西歸輕歎一聲,抬腳朝他走去。
和子桑傾的事情,東陽西歸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親自和子桑豐嵐說的,沒想到因為這麼幾張報紙,就這麼被捅破了。
“說吧,這些怎麼回事?”看報紙的時候,子桑豐嵐無意間翻到娛樂版麵,已經翻頁過去的他,卻覺得頭條配圖上的人有些眼熟,這才翻回去認真閱覽的。
看完第一份娛樂版新聞後,子桑豐嵐隻生氣子桑傾竟然被圍堵了,對於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的戀情,以及子桑傾那句占有欲十足的宣言,他並不以為意,隻認為是記者亂寫的。
但是,四五份報紙看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三人為虎的原因,子桑豐嵐漸漸覺得不對勁了,看著看著,他也覺得子桑傾和東陽西歸越看越像情侶。
“也沒什麼事,昨天下午我和傾兒出去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一個明星。”東陽西歸在子桑豐嵐對麵坐下,說著指了指兩人中間茶幾上的報紙。
雖然被添油加醋,但整個事件的經過,報紙上麵都寫得挺清楚的。
“報紙上說,你和傾兒是情侶?”看完報紙後,子桑豐嵐雖然有所懷疑,但他還是不太相信。
但東陽西歸和離湮凱說得那句,‘那是我的人!’和報紙上寫的子桑傾說的,‘這是我的男人!’這分明就是同一種意思。
“爸爸,我喜歡傾兒。”事到如今,雖然事情有點突然,但東陽西歸不可能否認,也沒想過要否認,他冷眸定定的看著子桑豐嵐,異常認真的說道。
“哪種喜歡?”子桑豐嵐老臉一板,子桑傾是他親孫女,他也喜歡。
“爸爸,我想娶傾兒為妻。”一旁的大屏電視不斷在變幻畫麵,此時,東陽西歸和子桑豐嵐都自動過濾掉電視的聲音,兩父子一臉嚴謹的對峙著。
東陽西歸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他說得很堅定,按照他原先的計劃,他本打算婉轉一點,徐徐漸進的跟老爺子談的。
可現在,他和子桑傾的關係已經曝光,這時候隻能一針見血的直指問題中心了。
此時,下樓來的子桑傾,剛從二樓踩下下一樓的樓梯,聽到東陽西歸沉冷的嗓音,認真的說著要娶她,她冰瞳一閃,雙腳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混賬!傾兒是你侄女,你知道麼!”子桑豐嵐好歹也活了大半輩子,很多事情,他自認為看得比較透徹,可現在他才發現,就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他卻毫無所知。
茶幾上的報紙,是子桑豐嵐知道並了解兩人戀情的契機,看報紙的幾分鍾時間,也算是給他的緩衝時間。
子桑豐嵐了解東陽西歸,東陽西歸給外人和給家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但就算和家人再親近,東陽西歸對子桑傾這個侄女再如何喜愛,他以往也從沒有帶子桑傾單獨出去過的情況。
看完報紙後,子桑豐嵐已敏銳的發現了什麼,他本以為他已有所準備,可當東陽西歸一字一句的說出他想娶子桑傾的時候,子桑豐嵐還是覺得晴天霹靂。
這麼多年,他一直把東陽西歸當成他的親生兒子,他都快忘記了東陽西歸和他,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
也就在看完報紙,東陽西歸鎮定的和離湮凱講電話時,子桑豐嵐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才恍惚的驚覺,東陽西歸早就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
東陽西歸是一個成年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要的是什麼,他的人生正按照他自己想要走的軌跡發展著。
子桑豐嵐看著坐在他對麵,鎮定自若、坦然麵對的東陽西歸,他突然覺得有些悲涼。
東陽西歸離開他去當兵的時候,才十九歲,東陽西歸從十九歲到二十九歲的這十年,一個男人真正成長起來的這十年。
在這重要的十年裏,在東陽西歸的生命軌跡中,他子桑豐嵐這個父親,在這十年間對東陽西歸而言,幾乎是一個空白的存在,這十年,他就隻是一個名義上的父親而已。
東陽西歸在部隊是如何艱苦訓練,強悍成長起來的,他不曾親眼見證。
在子桑豐嵐的印象中,這十年裏,他隻知道東陽西歸當初離開他時,東陽西歸還是一個剛剛成年的青澀小夥子,東陽西歸大概每年會從部隊回來一到兩次,基本是一次,有時候甚至兩年回來一次。
東陽西歸每一次回來,子桑豐嵐都覺得他比上一次回來穩重了不少。
雖然東陽西歸從小就早熟,也比同齡人來得沉穩,但部隊曆練,無疑是加快了他的成長。
也正因為東陽西歸足夠成熟有主見,對於他親口說的,想和子桑傾在一起,想娶子桑傾為妻,子桑豐嵐才會更加的生氣。
子桑傾是他的侄女,她喊了他十幾年的小叔叔,這是親情,東陽西歸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
“爸爸,我當然知道傾兒是我侄女,但我更清楚,傾兒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整棟別墅可以說是很安靜,子桑豐嵐雖然說得有些大聲,神情也很憤怒,但他看起來還好,東陽西歸便從容的辯解道。
“你們是沒有血緣關係,但你讓別人怎麼想?”子桑豐嵐還是滿臉的憤怒,他們子桑家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們的臉往哪兒擱。
“爸爸,您從小就教育我說,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認為對的事!至於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您,如果我覺得您說得做得我都不讚同,我一樣可以反駁,一樣可以不遵循!”東陽西歸直直的看進子桑豐嵐眼底,冷眸有著某種強勢。
東陽西歸覺得他現在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和子桑豐嵐的教導有關。
老爺子在部隊當了一輩子的兵,他的個性是好強的,軍職生涯能當上將軍,他的實力自然不容小窺。
所謂虎父無犬子,子桑豐嵐很疼愛東陽西歸,甚至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疼愛,但疼歸疼,原則上的事他從不含糊,他一生行事強勢果敢,所要做的事,從沒有人能阻攔。
東陽西歸被子桑豐嵐的性格影響了十幾年,他既然喜歡上了子桑傾,認定了她,如果他和子桑傾真的有血緣關係,東陽西歸冷眸微暗,他也不會放手。
“……”子桑豐嵐突然就沉默著不說話了,一雙炯炯有神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直盯著東陽西歸瞧。
要不怎麼說是一家人,東陽西歸是子桑豐嵐一步一步,一把手一把手教導出來的,他太了解東陽西歸了。
就算他和東陽西歸沒有血緣關係,和子桑謙元相比,東陽西歸卻比子桑謙元還要像他親生兒子,他們兩父子不管是性格,還是行事都太過相似。
這一刻,看著冷眸決絕的東陽西歸,子桑豐嵐比誰都明白,沒人能改變東陽西歸的想法,哪怕是他。
“什麼時候的事?”僅眨眼間,子桑豐嵐臉上的憤怒,就跟換了一張臉似得,瞬間就恢複了平靜,隻語氣有些沉重的詢問道。
“下連隊後。”看著子桑豐嵐平靜的滿是皺紋的臉,東陽西歸明白,老爺子算是默認了他和子桑傾的事。
對於子桑豐嵐上一秒還憤怒不已,下一秒卻能理清思路,平靜問話的心境轉換,東陽西歸一點也不奇怪。
就像他當初衝動的在海底強吻了子桑傾,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的認定了子桑傾一樣。
他和子桑豐嵐是同一類型的男人,一件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大的事情,再糾結再難做的決定,猶豫,向來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
在戰場上,開槍與不開槍之間,很多時候,猶豫超過一秒,就很有可能會命喪黃泉,這是東陽西歸還很小,也許是剛懂事的時候,子桑豐嵐就告訴他的。
“下連隊?這才多久?兩個月都沒有!你確定你要娶傾兒?”東陽西歸說得這麼強硬,態度這麼決絕,子桑豐嵐本以為,他和子桑傾已經在一起有段時間了,結果這才幾十天而已,東陽西歸是在開玩笑麼。
“爸爸,手榴彈扔出去後,爆不爆隻是時間問題,不管什麼時候爆,都一定會爆!”早已下定決心,子桑傾非他不可的東陽西歸,說著指著茶幾上的報紙,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