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聲槍響,是一直守著九點鍾方向男兵的子桑傾,看到對方突然探出槍口,微微露出半個腦袋後,快速反擊回去的一槍。
對方第六名男兵,幾乎是在他開槍射擊的同時,就看到畢寺快跑中的身影,突然往前撲去,氣得他一個懊惱,擔心打偏。
也正因為這一懊惱,第六名男兵想看看畢寺到底被擊斃沒有,聽到子桑傾方向緊跟著響起的槍聲,他縮了一下腦袋,但這一縮卻顯得不怎麼上心。
第六名男兵以為他隻冒頭了那麼一丁點,夜那麼黑,視野那麼不好,從百米外射擊過來,要想打中他就跟瞄準一隻螞蟻差不多,女兵不可能打得到他才對。
但是。
‘嗶嗶——’
心裏很有把握,腦袋的回縮速度也還算快的第六名男兵,寂靜的黑夜中,他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嘣在作戰頭盔上的聲音,緊接著,他就聽到頭頂響起,嗶嗶嗶的陣亡警報聲。
“……我艸!我怎麼可能會被打中?這怎麼可能!”第六名男兵兩眼大眼,滿眼錯愕與震驚,躲在茂盛灌木叢後的他,依舊趴在地上。
幾乎是在對方槍響的同時,他立馬縮回頭,怎麼可能還被打中了。
“你的速度太慢了!”十點鍾方向的男兵,清楚的聽到了兩聲槍響,第六名男兵的槍聲,和子桑傾的槍聲,可以說是同時響起的,前後不超過零點五秒。
兩聲槍響隔得如此緊密,一般人要想躲過,實在有些難度。
“……”‘死’都‘死’了,第六名男兵也不好多說什麼,但他心裏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隻露出了鼻子以上的半張臉而已,就這麼一丁點目標,怎麼就擊中了呢!
另一邊,華麗麗撲倒在地上的畢寺,可謂是臉黑的很。
她有看到地上橫著一根木頭,差不多小腿位置高,她是看到了的,奔跑時她也特意抬高了腳,但是,怎麼會還被絆倒呢!
畢寺知道男兵剛才的那一記槍響,肯定是射擊向她的。
她正麵朝下趴在地上,等了約三秒,還是沒聽到自己頭頂響起陣亡警報聲。
緩緩回頭看,畢寺看了下自己後背,以及最突出最容易中彈,實際也沒什麼料的屁股,淡淡月光下,蔚藍作戰服依舊蔚藍,並沒有那抹討人厭的雞蛋黃。
再看看橫在腳下的木頭,畢寺的帥臉又是一黑,那根呈Y字的分叉木頭,橫在地上高約膝蓋,剛才在奔跑中放她,腳抬得不夠高!
雙方的又一次沉默中,子桑傾仔細觀察著前方的戰況,有五個人現出身來,第六名男兵雖然還沒出現,但寂靜的黑夜裏,伴隨著夜風的輕拂而過,她隱約聽到了陣亡警報聲。
“安全了,都出來吧。”子桑傾端著槍從灌木後出來,雖然嘴裏說安全了,但她穩穩端在胸前的95式步槍,槍口依舊對準了前方男兵的方向。
“寺哥,你沒事吧?”付絮站起身,見畢寺摔倒後就一直沒起身,她走了過去,看到四仰八叉趴在地上的畢寺,她立馬不客氣的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哎呦喂!畢大帥哥!你這是摔了個狗吃屎麼?哈哈哈哈……”危險一旦解除,錢淺便跟著放鬆了下來,上前一看,看到畢寺還趴在地上不肯起來,她就不客氣的取笑道。
錢淺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笑這麼大聲,是有原因的。
剛才槍聲那麼激烈,周圍有敵人的話,早就被吸引過來,現在依然這麼安靜,說明她們暫時是安全的。
“哎……你們說,人與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雖然被錢淺和付絮一點也不給麵子的取笑,但畢寺並沒有生氣,趴在地上的她一個翻身,變成仰躺著,依然沒有起來的意思。
她和子桑傾是一起當兵的,她們在新兵連的時候,就在同一個新兵班。
這麼多個月來,除了子桑傾兩次突然離開南滄艦隊,其他時間,她可以說是和子桑傾形影不離,訓練不用了,大家都是一樣的訓練,一樣的強度。
新兵連的時候,她就知道子桑傾的基礎挺牢固,軍事技能挺不錯的。
可是!
她都這麼努力訓練了,怎麼還是追不上子桑傾,別說追了,怎麼差距還是這麼大,似乎都沒有拉進一丁點的距離,這實在是太打擊人了。
“別揪心了,你要是訓練實戰個十幾年,指不定比我還厲害!”子桑傾知道畢寺在感慨什麼,邊朝她走去,邊寬慰道,“別挺屍了,快起來!”
子桑傾真沒覺得槍法好這事,有什麼值得炫耀的,這是需要代價的。
她要是和畢寺一樣,什麼都不懂就來當兵,指不定早被滅了。
“還十幾年呢?說得好像你是個小老頭一樣!”畢寺一下從地上挺身坐起,訓練個十幾年她就三十幾歲了。
子桑傾現在和她同齡,可子桑傾的槍法都已經這麼精妙了。
等她到了三十多歲的時候,誰知道她在世界哪個角落撿破爛。
子桑傾笑笑沒說話,可不就是十幾年麼。
解決危機後,一班女兵繼續前進,空曠的樹林幽暗不已,仿佛隨便一個角落都能冒出一個人來。
微鹹的海風輕輕吹拂而來,似乎傳遞著不太安穩的危險氣息,此時從孤島外麵傳來的槍聲,已經沒先前那麼緊密了。
也就是說,十七組女兵,已經有不少組在攻島這一關落下了帷幕,就不知道其他小組是攻上了島,還是被徹底擊殺攔截在了海麵上。
這是一場硬碰硬的對戰,沒有斬首行動,隻有拚盡全力的遇敵殺敵,殺到最後的士兵,才有可能得到最後的勝利。
“我想上大號……”一行人身體微側,平舉著槍小心翼翼的前進了約一千米後,鴉雀無聲的摸索前進中,畢寺突然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