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打鬥中,看到薛殤抓子桑傾不成,卻突然朝她撲倒下去時,東陽西歸冷眸瞬間一冷。
東陽西歸射向薛殤的森冷視線,肅殺之氣暴漲,似乎隻要薛殤敢撲下去,他一定把薛殤剁成肉末,扔到海裏喂魚一樣。
感受到身旁突然大變的恐怖氣場,阿史那一枝驚得連忙偏頭。
一下撞進東陽西歸要吃人般的冷硬側臉,撲麵而來的刺骨寒意,嚇得阿史那一枝僅看一眼,便立馬收回視線。
不就打了一架麼。
東陽西歸是想幹什麼?
不想讓子桑傾和薛殤打,他就自己上場唄!
整出這種要吃人的眼神來,是想嚇唬誰呀!
早料到薛殤會倒下來的子桑傾,冰瞳一凜,揍在薛殤左脖頸動脈的小拳頭,立馬抓向薛殤的肩上。
雙手猛力一推薛殤的同時,子桑傾還抬起右腳,猛一下踹在他腹部。
‘咚!’
一聲重物砸擊的大響,子桑傾成功推開了朝她倒下來的薛殤。
薛殤不意外的後倒在地上後,子桑傾也緊接著挺身坐起,腦袋微側,就看向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薛殤。
“一!二!三!”子桑傾一坐在地上,就衝一旁的薛殤比劃著手指喊了起來。
“他起不來了!”喊完三聲後,子桑傾改為衝裁判洛寒舟舉起了手,清冷嗓音鑄錠的說道。
子桑傾的意思很明顯,薛殤起不來,他就輸了。
看著一動不動挺屍在地上的薛殤,洛寒舟這沉穩的眼眸閃了一閃。
子桑傾那招無影腳,他學過,所以他是知道威力的。
但是,子桑傾剛才是用拳頭揍得薛殤脖頸,她並不是用腳踢的。
難道說,能讓人一踢就昏睡的無影腳,用拳頭也可以?
“最後一回合!女兵陣營,勝!”
雙方這才僅僅過了幾招而已,雖然洛寒舟不敢相信薛殤竟然就這麼敗了,但事實擺在眼前,身為裁判,他隻得宣判戰果。
“怎麼可能!”齊川川驚得雙眼大睜,衝洛寒舟怒喊了一句後,連忙朝場中央的薛殤衝去。
“薛隊!薛隊?你怎麼了?”快速衝過來的齊川川,一下撲在薛殤身上,推著他肩膀又搖晃著他,聲聲焦急的呼喊著。
“子桑傾!你把我們薛隊怎麼了?”同樣快速衝過來的賈豪,震驚的看著一動不動,怎麼搖都搖不醒的薛殤。
子桑傾不會把薛殤打……死了吧!
“沒事,十分鍾後,他自然就會醒了!”
賈豪幾人的身形挺威猛的,被包圍在中間的子桑傾,顯得更清瘦更小隻了,她連忙站起身來。
“十分鍾?你憑什麼認為十分鍾後薛隊會醒!”
蔡東方在試探了薛殤還有呼吸,卻怎麼搖晃都沒反應後,他蹭一下站起身,怒目相向的看著子桑傾。
首先,蔡東方萬萬沒想到,兩人才交手了幾招,薛殤竟然就倒下了!
這場交戰結束的未免太快了!
而且,要倒也應該是子桑傾倒下才對!
怎麼可能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薛殤倒下!
然後,薛殤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死了一樣。
可薛殤又還有呼吸。
“等個十分鍾,就知道他到底會不會醒了。”子桑傾知道,任誰第一次聽到她說這話,都會表現出百分百的質疑。
但每一次,事實都會證明,她並沒有說謊。
“子桑,我第一次知道,繼無影腳之後,原來你還有無影拳這一招。”
一班女兵和周葉也圍了過來,錢淺站在子桑傾身旁,看著了無生氣躺在地上的薛殤,感慨道。
“招數是一樣的。”子桑傾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不以為意的清冷道。
不管是用腳踢還是用拳頭打,找準攻擊部位,下手夠快夠準夠狠就對了。
“什麼無影腳?”齊川川眉頭一動,也不抓著薛殤肩膀死命搖了,突然一下就站起身,看著被眾人包圍在中間的子桑傾,語氣不明道。
對於無影腳這三個字,齊川川在前一段時間,有耳聞過一點。
但是,他相信有人能把人一腳踢暈。
但他並不相信真的有人一腳下去,想讓對手暈幾分鍾就幾分鍾,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就是……齊副教,你要不要試試,我來展示一下如何?”
錢淺剛想解釋一翻,但她突然覺得要解釋麻煩了,還不是實踐一下來得簡單明了,便一臉興奮的看著齊川川道。
而且,她以前做實驗體被步媚媚和畢寺踢了那麼多,能找別人要回來幾腳,也是挺不錯的。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錢淺那副蠢蠢欲動的模樣,齊川川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齊副教,你要相信,十分鍾後,薛副教真的會醒過來的!”
一班男兵也走了過來,池塘伸長脖子看了眼被圍在最中間,都快看不到人影的薛殤,肯定的對齊川川道。
“子桑傾這招叫無影腳,我們也學會了,一腳下去,一個小時之內的時間,齊副教你想睡幾分鍾,我保證絕對能做到!”
明玄鳴也在一旁附和著,他們班男兵,全都會這一招,但他們一直都用腳踢,沒人用過拳頭打就是了。
“滾一邊去!”又一個想踢他的,齊川川眼睛一瞪,就不客氣吼著明玄鳴。
事已至此,蔡東方也沒什麼好說的,他看了看時間,一切,隻能等薛殤醒來再說了。
但不管薛殤十分鍾過後,是不是真的能夠醒來,和女兵的這一較量,他們最終是輸了。
輸得太快太突然了,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蔡東方本以為最壞的結果,會是子桑傾會和薛殤打得難舍難分,最終,薛殤險險獲勝,或者子桑傾堪堪勝利。
任誰都沒想到,薛殤會輸得這麼慘烈。
堂堂一個教官,在新兵手上連十招都沒過上,就敗下陣來了。
“結果你們也看到了,你們隊長躺著,我軍女兵還站著。”
東陽西歸不緊不慢的走了上來,站在子桑傾身後,看著齊川川幾人道:“女兵勝,有異議麼?”
“……”齊川川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薛殤的確還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他還能說什麼。
“……”賈豪麵色沉重,一語不發。
“……”蔡東方雖然是小隊最年長的戰士,但畢竟薛殤才是隊長,這事在薛殤醒來前,他都不發表意見。
東陽西歸早知道齊川川、蔡東方、賈豪都會保持沉默,他冷笑了笑,便對一班男兵女兵道:
“都散開,給你們薛副教留點空氣呼吸。”
快速散去的男兵女兵中,最終隻有齊川川、蔡東方、賈豪三人還守在薛殤身旁。
“我們薛隊,會醒來吧?”
三人站成一排,看著地上沉睡的薛殤,齊川川內心非常的複雜,擔心被其他人聽到,便低聲詢問著身旁兩側的蔡東方和賈豪。
“醒不來,我找子桑傾算賬去!”賈豪很生氣。
薛殤怎麼可能會被子桑傾打趴下呢?
這不符合常理!
“找她算賬,你遲早也會和薛隊一樣,躺在地上。”蔡東方看了眼衝動的賈豪,好心提醒道。
“你就這麼相信她?”賈豪不滿的看著蔡東方,說得好像他不堪一擊似得。
“談不上相信不相信,子桑傾這一招,我在幾年前聽薛隊提起過,但當時我和薛隊都不相信,有人真能精準到分秒把人踢暈。”
蔡東方說這話時,眉眼間盡是深沉。
剛才,聽錢淺和明玄鳴的意思,似乎一班女兵和一班男兵,都不認為這有什麼稀奇的。
而且,他們好像都會這一招。
他們無意中聽來的,本以為絕不可能的謠言,在這裏,為什麼就變得稀鬆平常了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薛殤睡個十分鍾後,真能一點事兒都沒有的醒過來?”賈豪眼一下抓著蔡東方的手臂,眼裏全是震驚。
他以前沒聽薛殤和蔡東方說起過這事。
“按子桑傾說的,的確是能,但到底能不能,再過幾分鍾就知道了。”蔡東方有些無奈的歎了一氣。
長江後浪推前浪,他才在浪尖站穩沒幾秒,後浪就氣勢洶湧的拍了上來。
他們長官說得對,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敵,哪怕是一個小士兵。
軍營,就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她到底什麼來頭?”大部分人都坐著,齊川川看著一起站在山頂邊緣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不解道。
“我看過她的履曆,家世清白,沒什麼特殊的。”蔡東方搖搖頭。
從履曆上看,子桑傾就是一個家世雄厚的富家千金,從小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要說最出格的,估計就是讀完大一就休學來當兵了。
這就是讓蔡東方更不明白的地方了。
按照一般千金的人生軌道,子桑傾應該讀完大學,然後找個門當戶對的少爺嫁了,自此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婦生活才對。
明明當兵前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的她,怎麼會突然想來當兵。
而且,當兵後,竟然能有這麼拔尖的軍事技能。
撇開子桑傾當兵前的生活,當兵後的子桑傾,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新兵。
“子桑傾和東陽上校的關係似乎很好,會不會東陽上校私下教她的?”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站得很近,肩膀都要靠在一起了,齊川川突然就靈機大動的說道。
“他們都在一起了,能不好麼?”賈豪朝齊川川的方向眼睛一斜,一副你是白癡的眼神。
“你認為軍事技能是今天想學,明天就能學會的?”蔡東方看向齊川川的眼神,也一副你是在開玩笑麼的神色。
他們在軍營裏奮鬥了那麼多年,才能有今天。
子桑傾還隻是一個小列兵,一個剛下連隊不久的新兵而已。
誰能在短短四五個月,就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孩,變成一個槍戰幾百人也能麵不改色,並且還毫發無傷的尖兵。
真當尖兵是吃飯吃出來的麼。
“也對,那她一身本事到底哪兒來的?”齊川川一臉的垂頭喪氣,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誰知道,要不你去問問她?”賈豪又看了幾眼薛殤,見他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後,他便也跟著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