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霎那間,畢寺就跟腦子捶了一記鐵拳似得,帥眼瞬間大睜,眼珠子都快凸瞪出來了。

其他班的女兵,一個個也都眼睛大睜,嚴重懷疑她們聽錯了。

她們沒完成任務也才五圈,一排一班女兵完成了任務,怎麼可能還翻倍被罰。

這一次,東陽西歸一定是口誤!

一班女兵除了子桑傾在聽到命令時,眉角輕輕跳了一下外,其他的一班女兵也都驚愕的瞪著眼睛。

這怎麼可能!

她們應該不被罰才對,怎麼還會罰得這麼重。

完成了任務反正被罰得這麼慘,以後誰還敢拚命往前衝了,東陽西歸是在開玩笑麼。

“報告!”

畢寺已經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錢淺見其他都不出聲,心裏有著無數疑問,並且嚴重不平衡的她,開口了。

“不管你要說的是什麼,你們班加跑一圈!”

毛毛雨已經停了,夾著雨後濕涼吹過來的微風,一如東陽西歸眸底的清涼森冷。

“……”錢淺瞬間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依舊覺得東陽西歸是口誤的她,已經不敢問為什麼了,隻猶豫著弱弱道,“十一圈?”

“你想要十二圈的話,我一點也不介意!”

東陽西歸冷唇又是一勾,身上突然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

側著頭直麵著東陽西歸的錢淺,挺得筆直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她哪裏還敢多說什麼,連搖頭都不敢太大幅度了。

這是什麼鬼命令!

東陽西歸是閑得慌,拿她們開刷麼!

這一次,臉色發黑的變成了一班女兵,憋笑憋成豬肝色的,則換成了其他班級的女兵。

和一班女兵的十一圈共四十四公裏相比,她們的五圈二十公裏,瞬間就成了開胃菜,她們能不高興吧。

“全體都有!起步……跑!”

東陽西歸可不管女兵們都是怎麼想的,看著一個個作訓服都不幹不淨的女兵,不容置疑的冷下著命令。

女兵們雙臂一抬一屈,雙拳虛握,排頭的女兵,就開始一個接一個的跑了起來。

“東陽,這會不會太狠了?四十四公裏!”

女兵的身上還背著傘包,薑三冬看著繞著操場外圈跑走的女兵,神色有些擔心。

東陽西歸罰其他女兵二十公裏的時候,薑三冬覺得還可以承受。

雖然女兵們之前都在叢林裏快跑了一個小時,但再逼一逼也還是可以的。

但一班女兵的圈數直接翻倍,訓練量突然加大這麼多,他擔心女兵會承受不住。

這不是往死裏練麼,太瘋狂了。

“三冬同誌,你要相信,女兵的潛力還是很大的!”

牧陽走到薑三冬身旁,看著愁眉苦臉滿是擔心的薑三冬,他猛拍了一下薑三冬的肩膀,隨即又一把摟住,笑得那叫一個爽朗。

其實,牧陽很想說,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想當初,三更半夜他的床頭經常冒出一個黑影來,二話不說就揪起他,把他扔進樹林裏。

不苦練到虛脫出來,想回宿舍睡覺,沒門!

雖然這次和一班女兵僅僅交手了這麼一下,但牧陽也看出來了。

一班女兵是個潛力股,必須把她們逼到極限,再激發她們超越極限。

“潛力大也不能整著玩,這會累死人的!”

薑三冬自然也知道,隻有不斷的訓練訓練,才能把士兵練到最強。

按照訓練計劃,每天加大一點訓練量,女兵的體能自然慢慢就提上來。

一口吃不成胖子,東陽西歸會不會有點操之過急了。

“放心,累不死的,並沒有讓所有女兵都跑十一圈。”

見薑三冬這麼擔心,一旁的肖順也出聲了。

肖順的意思很明顯,其他班的女兵有可能承受不住這麼大的訓練量,但一班女兵還是勉強可以承受的。

所以東陽西歸才會單獨給一班女兵加量。

“隨你們便,飯點差不多該到了。”

薑三冬見一個個都在替東陽西歸說話,懶得和他們爭辯的他,便也不再糾結了,說完就走,看樣子是準備去吃飯。

其他營部的老兵,在幾十米外的操場上訓練。

薑三冬一走,牧陽就又開口了:“隊長,四十四公裏,把她們跑趴下怎麼辦?”

牧陽勸歸勸,其實他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

萬一把女兵練得太狠,一個個全造反集體抗議,那可就不好整了。

畢竟女兵和男兵還是有些不同的,誰知道女兵會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就是要她們趴下。”東陽西歸不以為意的看著牧陽,唇角輕輕一勾,淺笑道,“你要是心疼的話,你去陪她們練。”

“嗬嗬……不心疼!不心疼!”

牧陽毫不猶豫的搖頭,就憑東陽西歸嘴角這抹奸笑,他也不能去陪練。

再說了,子桑傾可也在裏麵跑,東陽西歸都沒心疼自己的媳婦兒,他媳婦還不知道是裏麵哪個呢,現在陪練沒多大意思。

踏踏踏前進的腳步聲中,女兵們圍著操場跑的靚麗身影,吸引了不少操場中訓練的男兵。

之前,女兵一直在海邊的前操場訓練,老兵想見一麵都難,現在女兵都繞著跑了,她們跑過來時,老兵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張望著。

“子桑,你說說,為什麼我們要跑那麼多圈?”

因為她多嘴問了一句,莫名多了一圈的錢淺,心裏鬱悶死了。

不過,和二十圈相比,加多一圈其實也沒多大差別,反正都能跑死人就對了。

“應該是憑什麼要我們跑那麼多圈才對!”

大家不緊不慢的奔跑中,畢寺越跑越沒勁,這得跑到什麼時候去。

明明是她們完成了任務,並且隻有她們班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不獎賞她們也就算了,翻倍受罰是幾個意思。

還有天理麼!

“就憑他是教官,你是兵。”

隊伍井然有序的前進,跑在畢寺身後的子桑傾,不冷不熱的清冷道。

“靠!你就是想告訴我,官高一級壓死人是吧!”

畢寺眉毛一豎,她當然知道她隻是個小兵而已,不然哪能被東陽西歸一命令,就屁都不敢放一個,乖乖跑起來。

“我就想知道,四十四公裏,我們要跑到什麼時候?”

付絮苦拉著一張柔美的小臉,水靈靈的大眼都有些暗淡無光了。

不帶這麼玩兒的,這樣跑下去,她們明天還能有精力訓練麼。

“反正沒有幾個小時,休想跑完。”

步媚媚已經懶得去計算時間了,這似乎是很遙遠之後的事情。

“子桑,你說,是不是因為你在這個班的原因,我們才會被罰這麼狠?”

一直在沉思的阿史那一枝,涼風颼颼刮過的濕意中,意有所指道。

阿史那一枝明白,東陽西歸估計是想給她們班開小灶,提升她們班的整體體能。

但一上來就拉練這麼狠,分明是按照子桑傾的體能來拉練的。

如果以付絮的體能為標準的話,要加訓,最多就加個三圈,一加就加五圈,不對,是六圈,也太多了點。

“……你的意思,是我連累了你們?”

子桑傾眉心一動,回頭越過步媚媚,看向阿史那一枝。

“嘿嘿,你知道就好!”

回答子桑傾的是步媚媚,隻見她手一抬,就將子桑傾回過頭的腦袋,給推了回去。

“……”子桑傾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不忍心告訴她們,四十四公裏對她而言,也就是個大汗淋淋的熱身而已。

“子桑,其實我也覺得是你連累了我們!要是你和東陽教官沒一腿,你說他能這麼關照我們班麼?”

說話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的畢寺,更直接的說道。

“……”子桑傾汗顏。

怪她咯,一個個不想跑就直說,說得好像她拿槍指著東陽西歸下這個命令似得。

“子桑,你說,如果你和東陽教官分了,他是不是會放過我們班?”

付絮靈機一動,突發奇想的說道。

“如果分了會對我們班厭惡到格外開恩,子桑,要不你就先和東陽教官分了,等我們熬過這段時間再複合怎麼樣?”

錢淺也一下興奮了起來,她突然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真要分了,我覺得隻會更狠!”

步媚媚想敲付絮和錢淺一頓,想得什麼呢,東陽西歸要是自己不好過了,她們能好過麼。

“你們想太多了。”

子桑傾的眼皮直跳,這些人,腦回路是不是轉的太快了。

長跑的原因,女兵們都跑得很慢,但就算再慢,一班女兵跑著跑著也跑到隊伍的最前麵。

女兵們跑著跑著,操場上訓練的老兵漸漸少了,她們跑到第三圈時,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偌大的後山操場,一個老兵都沒有,燈光從一棟棟樓頂照射下來。

路燈照不亮整個操場的光線中,遠處空曠的黑暗裏,依稀能聽到‘踏踏踏’,腳步淩亂的跑步聲響。

伴隨著夜風的輕撫,被雨水衝刷過的基地,從後山傳過來的那些腳步聲,夜裏一聽,隱隱有些驚悚的感覺。

如此視力好的人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女兵的隊伍在黑暗中,拖延著拉出了長長一條,跑在最前麵的那個小隊,甩出後麵那隊四五十米。

“我餓了。”

付絮看著烏漆抹黑的操場,腳步機械的往前跨著,她不單隻餓,還累,想睡覺。

“我也餓。”

錢淺吧唧了一下嘴巴,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

“忍著點!這才第三圈!”

阿史那一枝也累,但跑都跑飽了,她餓倒不至於。

“還有八圈!天呐!我不活了!”

畢寺視線一掃,看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操場,簡直想死。

“你們說,等我們跑完,還會有飯吃麼?”

步媚媚抬頭看著夜空高掛的點點繁星,這會兒早過了飯點了,不知道飯堂會不會給她們留點剩菜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