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點也不想和他們去吃飯!
堅決不能讓周葉鑽了這個空子,還拖累她。
“你想說什麼?”牧陽已經從子桑傾那張沉靜的小臉上,看出了她的倔強。
但其實,牧陽想說的是,如果是拒絕的話,還是別說出口了。
“我去飯堂用餐就好了!”子桑傾先一口回絕了牧陽,緊接著又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子桑傾說完也不等牧陽和左清源回答,就又開跑了。
因為她怎麼看,牧陽和左清源也不像有其他事情的樣子。
擺明是來耍著她玩兒的。
“喂!”周葉正想著要怎麼借著子桑傾的名號,搭上吃大餐這條大船。
子桑傾就一跑,她的計劃頓時就泡湯了。
“就知道這飯沒那麼容易吃上。”步媚媚低喃了一句,就跟著子桑傾跑起來。
“哎,君子不受嗟來之食。”阿史那一枝也輕歎一聲,也對,子桑傾這麼低調,不可能這麼高調的跟著牧陽和左清源走的。
“真走啊?”阿史那一枝也跑了,轉瞬就剩她一個人留在原地。
“兩位好教官,能搭個順風車麼?”周葉在猶豫了一秒後,又轉頭看著牧陽和左清源道。
其實,吃不吃,周葉倒也還好,反正飯堂的夥食還不算太差。
重要的是,這一路跑回飯堂,還有兩三公裏呢,太陽這麼大,天氣這麼熱。
如果可以不跑的話,她一定不會逞強的。
“不能!”牧陽堅定的回絕了周葉,油門一踩,越野車就咻地一聲,無情的跑走了。
“……”越野車飛揚起的塵土,肆意的飄了周葉滿身滿臉。
“差別待遇!”周葉抬手揮了揮麵前的灰塵,潛藏在心裏的蠻橫脾氣,差點又被刺激上來。
女兵們疲憊的身影,在偌大的操場上蜿蜒出去很長很長。
當子桑傾跑到食堂時,原本落後的她,已經追到了最前麵。
時間太短了,先衝到食堂的女兵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背囊也不卸手也不洗,端著餐盤就跑向打飯區。
新兵營的男兵和女兵是在同一樓層用餐的。
可因為女兵去的太晚了,男兵早用完餐離開了。
整個食堂,也就隻剩下滿頭大汗的女兵,坐在餐桌前。
“渴死我了!”畢寺還沒走到餐桌坐下,她餐盤裏的那碗湯,就已經見底了。
“快點吃!還有十分鍾就到十二點半了!”
最先坐下的子桑傾,已經將餐盤裏的飯菜,消滅一半了。
她見畢寺和錢淺坐下後,並沒有動筷子的意思,便催促道。
“這味兒真大!”付絮將餐盤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下。
“什麼味兒?”坐在付絮對麵的阿史那一枝,嘴裏的飯菜塞得鼓鼓的,不解道。
“汗臭味!”付絮一臉的嫌棄,“我一進飯堂就聞到了,你們沒聞到麼?”
之前在操場上的時候,空間比較大,又有風吹一吹。
出了那麼多的汗,付絮不把鼻子湊到身上仔細聞的話,倒也不覺得臭。
現在一走進飯堂,不知道是她們女兵身上的汗味那麼大,還是已經用餐離開的男兵,遺留下來的味道。
飄蕩在飯堂上空的汗臭味,濃鬱又猛烈的刺激,付絮都快被熏暈了。
“多聞幾下也就習慣了。”步媚媚眼也不抬,隻想喝湯一點也不想吃飯的她,一口一口繼續吃她的飯。
“你們說,可不可以把餐盤端回宿舍去,等我們睡醒了再吃?”
錢淺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裏塞,似乎在思考什麼重大問題。
“你認為呢?”付絮的視線在餐桌上瀏覽了一圈。
發現子桑傾都快吃完了,她還沒動筷子開始吃,回了錢淺一句,就快速扒起飯來。
“不可能。”錢淺輕輕搖頭,對這個問題,她顯然清楚明白的很。
要是可以的話,她吃飯就不用塞得這麼急了。
食堂大門,陸陸續續有女兵跑進來,她們一進來,全衝向打飯區,然後隨便找個空位就坐了下去。
率先用完餐的子桑傾,默不作聲的看著狼吞虎咽的步媚媚等人。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剛把最後一口飯塞進嘴,她們都還沒來得及嚼咬咽下,食堂門口就出現了兩道不善身影。
“時間已到!全體女兵!都給我停止進食!立刻滾出食堂!”
左清源拿著大喇叭,雙腳一踏進食堂,粗吼就爆喊了出來。
“速度收拾好餐盤!你們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牧陽也在一旁拍著手大喊道。
“一分鍾之內走不出這個食堂,就取消你們的休息時間!快!都給我麻利點!”
左清源站在門口不動,毫無商量餘地的語氣,與他軍姿筆挺的身影,在女兵們的心裏,刻下了一道仇人般的陰影。
大門外的太陽很大,牧陽和左清源背著光走來,一聲聲的粗吼催促,就跟招魂般,驚得女兵們瞬間就炸開了鍋。
“靠!我還沒吃完!”畢寺的餐盤裏還有兩口飯,一塊豬手一塊紅燒肉。
心裏在罵娘的畢寺,連忙低頭,大張著嘴搭在餐盤邊沿,筷子猛趴幾下,飯就全進了她的嘴。
“快走!”子桑傾端起掃蕩空的餐盤,站起身就走,末了也催了催同班其他人,“你們快點!一分鍾!”
“嗯!走!”畢寺夾起那塊肥膩膩的紅燒肉,一下塞進鼓著兩個大腮幫的嘴裏。
端起餐盤跟著起身的畢寺,另一隻手抓起盤裏的豬手,將空餐盤往旁邊的推車上一放,就和子桑傾一起往外衝。
向外跑的子桑傾,抬腕看了眼時間,十二點二十八分!
還不到十二點半!
牧陽和左清源,又克扣了她們兩分鍾時間!
“嗯……快癲!次不完……就癟次了!”
一班女兵其他人都走了,隻剩錢淺和付絮,嘴裏再也塞不進去的錢淺,抓起餐盤裏的兩塊豬手,一邊起身,一邊含糊不清的催促著付絮。
“嗯嗯!”付絮連點了好幾下腦袋,卻頭也不抬的奮戰在餐盤上。
一分鍾,讓她再多塞點,不然下午該餓肚子了!
最後,嘴裏塞得實在是太多,沒點空間一點也咬不動吞不下的付絮。
抓起盤裏一塊豬手和一塊紅燒肉,抄起空餐盤裏就起身。
“去他的!我剛坐下還沒歇幾口!”
“我都還沒開始吃!”
“我才吃了兩口,喘死我了!”
“三十分鍾怎麼這麼快!我還以為教官說笑的呢,真要趕我們走!”
“……”
走的時候,付絮放眼一看,散落在打飯區附近的女兵,絕大部分人的餐盤,至少還有一半的飯菜。
有些人在嘟嘟囔囔不滿的發泄著,有得人則話都沒機會說,光顧著埋頭苦吃了。
咋一眼看去,付絮看著一個個滿頭滿身大汗,不顧形象狼吞虎咽的女兵,她腦海裏隻浮現出這樣的詞。
狼狽不堪!
淒慘心酸!
太慘,太不忍直視了!
畢寺往外衝的時候,牧陽老遠就盯著她看了,那種洞悉她一切小動作的鋒利眼神,看得腮幫子鼓鼓的畢寺,心驚肉跳的。
從牧陽身旁經過的時候,畢寺的心髒砰砰砰的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好在的是,牧陽雖然一直目光不善的盯著她,卻沒有喊停她。
“下不為例!”
就在與牧陽擦肩而過時,畢寺清楚明白的聽到了,牧陽暗含警告的低語。
腳步頓了一下的畢寺,抓著豬手的左手一抖,手軟得差點就抓不住手裏那塊豬手。
那種驚險的氣氛,畢寺就覺得好像上了斷頭台,卻突然被宣布赦免死罪一樣。
“嗯!”虛驚一場的畢寺,緊抿著鼓鼓的嘴,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隨即,畢寺就擔心牧陽反悔一般,以旋風般的速度,衝出了食堂。
從食堂出來,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女兵一邊走,鼓鼓的臉頰一邊抖動嚼咬著。
回了宿舍,子桑傾還去簡單的衝洗了一個澡,其他人則回了宿舍倒床就睡。
有些還嫌床鋪太熱,直接躺在地上就睡著了。
下午的訓練,依舊是短距離速射、穿刺障礙場。
但下午的訓練跟上午又有些不同,女兵進行完四種槍械的速射,穿越過一趟障礙道後,又繞回去速射訓練,速射完繼續障礙跑。
一整個下午,女兵就沒停歇過,在兩個訓練科目上來回折騰。
中午短暫的休息恢複了不少元氣的女兵們,下午這麼一折騰,一個個就又蔫了下來。
天都黑了,下午的訓練好不容易結束,東陽西歸隻給了她們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這一個小時裏,她們要吃飯、洗澡、洗衣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