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傾背靠牆而坐,她麵對著樓梯方向,最先看到樓下的情況。
也因為子桑傾這突然一聲清冷質問,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紛紛循聲看下去。
“嗬!你們竟然在這裏偷喝酒!”
畢寺壓根就沒想躲,被發現後,就更是光明正大的現身上樓了。
她碰巧出來上廁所,睜開眼還沒從床上坐起,就看到走廊裏有幾個人影走了過去。
需要經過她宿舍門口的,就隻有最角落的子桑傾宿舍了。
畢寺剛開始也沒在意,以為子桑傾幾個也是去上廁所。
結果畢寺憋了一下覺得憋不住,不清不願的起床尿尿時,卻沒在廁所遇到子桑傾三人。
上完廁所回來,畢寺越想越不對勁。
一樓的大鐵門鎖門,子桑傾三人不太出去。
猶豫了幾秒後,畢寺便抹黑往上爬。
哼!
結果瞧瞧她看到了什麼!
這幾個賊貓竟然背著她偷吃!
“必死!嚇我一跳!”步媚媚微瞪了畢寺一眼,裝神弄鬼的,想嚇唬誰。
“寺哥,你鼻子這麼靈,七樓都能聞的到?”
阿史那一枝笑容大大的,第一反應是以為畢寺聞到酒香才上來的,但細想又不太可能。
酒瓶才剛打開沒幾十秒後,香味都還沒飄下樓去呢,畢寺不可能趕得上來。
“哼!我之前看到你們從門口走了過去。”
畢寺幾大步跨上來,一屁股坐在了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之間。
“我就跟你們說要貓著腰走吧。”
步媚媚不置可否的挑挑眉頭,她早看出來了。
逢好吃好喝的,畢寺一定會出現!
“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有酒喝竟然不叫我!要不是我被尿憋醒,就要錯過這頓酒了!”
畢寺說著拿起二鍋頭,仰頭就灌了一口。
“56度呢!你別喝那麼猛!”
阿史那一枝見畢寺一口就灌了那麼多,先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酒,再擔心畢寺會被整醉。
畢寺仰頭倒了半口酒後,步媚媚伸長手臂,越過放在四人中間的一袋花生米,直接就拿走畢寺手裏的酒瓶。
“酒鬼!照你這麼喝,十瓶也不夠你喝的!”
步媚媚說著也仰頭灌了一口,但她這一口明顯比畢寺的小口很多。
畢寺咕嚕著咽了兩口,才把嘴裏的酒給咽下去,並爽快道:
“夠味!”
“啤酒能喝就算了,白酒也這麼能喝!還有沒有把自己當妹子了?”
子桑傾看著一個個喝得津津有味的戰友,莫非是能喝的女兵全湊她們班來了,男兵估計都沒這麼猛的。
“別說妹子了!男兵都不頂用!我都快被操練成畜生了!”
畢寺頓時就想到薑三冬那個混蛋,簡直把她們當畜生在訓練!
“我看你們這段時間,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有那麼辛苦嗎?”
訓練很苦?
子桑傾看看地上的花生和酒,想到她在醫院吃了半個月的水煮大白菜,她一陣鬱悶的同時,保持懷疑態度。
薑三冬都帶她們出去采購了,還有酒喝,這日子過得多好,比她好多了。
“屁話!你是不知道訓練有多緊,都快被操練死了!”
剛丟了一粒花生米進嘴的步媚媚,也有些激動。
子桑傾看到的是表象!
表象!
“……沒看出來。”
子桑傾瞅瞅激動的步媚媚,再看看吃得滿嘴的阿史那一枝,一點也不讚同。
有酒有吃的,一個個精神頭十足,怎麼看也不像被訓練趴下的樣子。
“你、算了,我懶得跟你說,反正你回來了,自己好好體會一下。”
步媚媚本想把這段時間的艱苦訓練訴說一翻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子桑,你還別不信,反正三天兩頭的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我現在都習慣了。”
阿史那一枝嘿嘿笑著補充了一句。
薑三冬這幾天天天說,她們就是欠收拾,收拾多了就習以為常了。
阿史那一枝仔細想了一下,還真是。
她現在覺得,晚上熄燈後能一覺睡到起床鈴打響,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沒睡過安穩覺還大半夜的跑上來喝酒,睡傻了吧。”
子桑傾依舊不太相信,訓練累的人回宿舍倒頭就睡了。
誰會像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一樣,偷偷摸摸的爬上來喝酒。
還有畢寺,睡前不撒尿,非要睡了一個小時再爬起來尿尿,被折騰得不夠吧。
“去你的!我們這是在給你接風洗塵好不好!”
手中抓著一把花生米的步媚媚,捏起一粒就不客氣的扔向子桑傾的小臉。
洛寒舟不是說子桑傾進醫院了嗎,正好有酒,她和阿史那一枝就盤算著給她慶祝慶祝,去去黴運什麼的。
結果子桑傾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好心沒好報!
子桑傾冰瞳淩厲一瞥,眼睛精準的鎖定飛射過來的花生米。
小腦袋往後一退,仰頭一張嘴,步媚媚扔過來的花生米武器,瞬間就落入了子桑傾口中。
“哎呀!好拉,接風洗塵,我懂的!”
麵對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瞪視過來的不滿眼神,子桑傾從袋子裏拿出一粒花生米,一本正經道:
“小女子為表各位大俠的謝意,來!幹了這粒花生米!”
“哈哈!”看著子桑傾伸長手臂捏著一粒花生米的正經樣,畢寺最先繃不住的笑起來。
大晚上的,畢寺又不敢笑得太大聲,抿著嘴胸膛一顫一顫的,臉蛋紅通通的,也不知道是憋笑憋紅的,還是酒意上頭熏紅的。
“去你的!什麼玩意兒!”
步媚媚也被逗樂了,聽過幹酒水的,沒聽到幹了花生米的。
“哈哈……我跟你幹!”
阿史那一枝正好跟子桑傾麵對麵,她笑得兩隻大眼都眯成了一條縫,笑彎了腰的同時,卻還是捏著花生米和子桑傾幹了一下。
“我也來幹!”
畢寺說著也伸手去抓花生米。
“一群神經病!”
步媚媚滿頭黑線的看著一本正經的子桑傾,以及笑得花枝亂顫的畢寺和阿史那一枝,自己也忍不住笑的低罵了一句。
“來,就差你了。”
子桑傾先後和阿史那一枝、畢寺幹了花生米後。
她方向一轉,手中的花生米就啄了下,步媚媚捏著花生米要扔進嘴的右手。
“腦子不正常!”
被迫幹了一粒的步媚媚,整個人都表現出嫌棄得要死的神情,奈何她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一抽一抽勾著笑的嘴角。
三人在樓梯平台間輕聲細語的說笑著,約莫鬧了二十幾分鍾後,剛喝了口酒的子桑傾,目光突然一冽。
“別出聲!”
子桑傾咕嚕著咽下口中醇香,突然低聲喝道。
剛才,她聽到樓下傳來‘咚’的一聲輕響。
子桑傾一喝,拿著薯片遞到唇邊的阿史那一枝,突然定住般,怔怔地看著子桑傾。
發生了什麼事嗎?
步媚媚、畢寺的神情,和阿史那一枝,都愣愣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子桑傾又側耳細聽了兩秒,樓下並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但剛才,子桑傾的的確確聽到了聲響,根據她的經驗判斷,非常像是高處跳下地麵時發出的聲音。
於是乎,步媚媚、畢寺、阿史那一枝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兩秒後,她們就看到。
子桑傾突然起身,身輕如燕的大跨步下了樓梯。
阿史那一枝最靠近樓梯位置,子桑傾二話不說就下樓的行為,驚得她薯片往嘴裏一塞,下一瞬就跟著起身下樓。
子桑傾這樣,一定是有情況!
步媚媚和畢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們也緊接著起身,悄無聲息的快速下樓。
子桑傾跑到七樓陽台往下看,果不其然的看到樓下有一道蔚藍色的作訓服身影。
皎潔月色下,那道身影正快速的在樓前從右往左奔跑著。
隨即,樓下那道明顯是女兵的身影,飛快跑進與男兵宿舍相鄰的過道,跟著就消失不見了。
“是胡靈靈!”畢寺趴在陽台上,一眼就認出消失在樓下轉角的人影是誰。
“胡靈靈?”子桑傾聽過這個名字,但一時沒想起來和這個名字匹配的,是哪張臉。
“就是105宿舍屁股特別大的那個女兵。”
阿史那一枝見子桑傾有些懵,便伸手在屁股兩側,誇張的比劃著,提醒道。
“哦~原來是她。”子桑傾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她剛才覺得,胡靈靈跑步的姿勢有點不同尋常,原來是屁股太大了。
“大半夜的不睡覺偷跑出去,她肯定有鬼!”步媚媚轉身就往樓上跑,“看看去!”
“子桑,走!”畢寺跟著步媚媚跑上樓去了,阿史那一枝抬腳時,見子桑傾還沒有動身的意思,便拉著她一起跑。
胡靈靈這麼反常,指不定有好戲看!
幾人跑到樓頂天台,麵向後麵一棟宿舍樓搜尋著胡靈靈的身影。
“那裏!”畢寺突然指著右下方位置,低喊道。
幾人順勢看去,左後方的那棟男兵宿舍樓下,有道黑影探頭探腦的趴在過道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