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蔣立軍先前和子桑傾發生爭執,不太被洛寒舟和池塘待見的原因,兩人看著走上來的蔣立軍,都沉默著沒回話。
“我好像聽到你們說什麼傾,那個女兵也還沒上來嗎?”
蔣立軍可沒看懂洛寒舟和池塘,他以為洛寒舟和池塘沒聽清楚他剛才的問話,便重複了一句。
“也?另外一個沒上來的男兵,是你戰友?”
剛才,池塘還聽到其他上岸的戰士說,還有一個陸軍戰士沒上來。
看樣子,蔣立軍和沒上岸的陸軍戰士,是認識的。
“對。”蔣立軍點頭,一屁股在洛寒舟身旁坐下。
蔣立軍憂心忡忡的看著不算太平靜的江麵,他在水下的時候遇到過好幾次的暗湧。
高子雲到現在還沒上來,不知道他在水下怎麼樣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池塘,看了一眼洛寒舟,兩人繼續沉默著不說話。
這種時候,隻能祈禱子桑傾和高子雲都沒事。
“她叫什麼名字。”
蔣立軍等了四五秒,見洛寒舟和池塘都沉默不語不回答他後,再次追問了一句。
“子桑傾。”
三人並排而坐,洛寒舟坐在中間,他斜了眼池塘,池塘似乎沒有回話的意思,他隻得如是回道。
“她近身搏鬥術很厲害?”
蔣立軍一邊脫著背上的氧氣瓶,一邊狀似隨意的詢問道。
那天之後,蔣立軍一直在心裏糾結這件事情。
他依舊無法麵對被子桑傾區區一個女兵給打趴下的事實。
“嗯,很厲害。”
洛寒舟多看了蔣立軍幾眼,隨即視線又移回江麵,不假思索的肯定道。
他和子桑傾戰過不止一回,洛寒舟每一次都是出盡全力。
如果子桑傾僥幸贏了他一次,也許是運氣好。
但是次次都贏他的話,就不單止幸運那麼簡單了。
他技不如人,洛寒舟倒也不否認。
既然不如人,那就努力追上去就是了。
蔣立軍擺弄著氧氣瓶的手一頓,略有些訝異的看向洛寒舟。
洛寒舟的語氣太過平淡了,平淡的太理所當然了。
就好像子桑傾的搏鬥術厲害,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一樣。
“你怎麼知道她厲害?你和她打過?”
心裏訝異的蔣立軍,麵上卻也還算平靜。
經由東陽西歸和洛寒舟的嘴,他怎麼覺得子桑傾被說得越來越神秘的感覺。
“南滄艦隊的這一批新兵,沒一個是他的對手。”
這話是池塘說得,他對蔣立軍質疑的語氣不是很滿意。
蔣立軍那話說得,好像子桑傾一定要很弱才符合常理一樣。
他知道蔣立軍是特種兵,但是,不就是特種兵嗎?
少看不起人!
“那是因為你們全都是新兵!遇到老兵,她指不定就……”
蔣立軍也聽出來了,池塘似乎不是很歡迎他坐過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繼續質疑的態度。
“聽說你也被子桑傾打敗了?”
洛寒舟突然就打斷了蔣立軍的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抗洪搶險本就是一件日複一日的枯燥工作,這幾天,堤壩上一直在暗中流傳著一條小道消息。
說是有一個老兵和女兵打了一架,結果你猜怎麼著,老兵輸了!
一不小心聽到這個流言蜚語時,洛寒舟不用多想就猜到那個女兵是子桑傾了。
至於那個老兵,十之八九就是第一天和子桑傾杠上的蔣立軍。
這不,蔣立軍今天坐在這裏,對子桑傾的不滿與質疑,從臉上就能看出來。
“……”乍然被搶話又被嗆聲的蔣立軍,臉色又黑又紅,一臉複雜又暗含怒火的看著洛寒舟。
“我就猜那個老兵是你,原來真的是你!”
心裏不太確定的池塘,突然就看著蔣立軍略激動的說道。
因為和子桑傾在一起訓練了幾個月,覺得她潛力巨大的池塘,對於誰被子桑傾戰輸這件事,他都覺得挺正常的。
畢竟連薛殤那個特種兵隊長,都淪為了子桑傾的手下敗將,再撂倒一個特種兵,池塘是一點也不驚訝。
“……”蔣立軍抱著氧氣瓶的手猛一下用力。
他媽的!
他就不該走過來!
誰他媽的把這件事傳出去的!
蔣立軍察覺到身後有人走了下來,他回頭一看,看到東陽西歸站在他們身後。
看到東陽西歸後,蔣立軍就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頭一扭就扭回頭低下。
“副營,子桑傾還沒上來!”
洛寒舟一回頭看到東陽西歸時,心情和蔣立軍顯然是不一樣,鴨腳板脫了一隻腳的他,立馬站了起來。
不知道為何,一直在擔心的洛寒舟,看到東陽西歸後,他突然就定下心來。
好像隻有東陽西歸在,他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一樣。
“要不要再下去……”池塘也立馬跟著站起。
池塘本來想說,要不要下去救子桑傾的。
不知道子桑傾到底什麼情況,下去找一下也比較放心。
但是,就在池塘的話還沒說完時,轉身麵對著東陽西歸的他,突然看到東陽西歸的冷眸猛一下微微大睜。
與此同時是,岸上還傳來其他戰士激動的大喊:
“上來了!上來了!”
心裏一喜的池塘,快速轉身麵朝江水。
距離岸上三十米左右的江麵,一個人浮了出來,戴著麵罩看不清楚到底是誰。
子桑傾一浮出水麵,就迫不及待的摘掉麵罩大口呼吸。
高子雲又高又壯,身上全是肌肉重得很,子桑傾拖著他上來時,途中還被水中雜物給撞了好幾次。
不是她不小心被撞到,就是高子雲被撞到。
失去意識昏迷過去的高子雲,還差點卡在一棵樹杈上拖不上來,硬憋著一口氣的子桑傾,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拽出來。
“子桑出來了!出來了!”當子桑傾掀開麵罩的那一瞬間,付絮就激動的呐喊起來。
出來了就沒事了,這麼長時間,其他戰士早就出來了,嚇死她了!
高子雲的具體情況,子桑傾也不太清楚,高子雲的氧氣瓶肯定早就沒氧了,不能讓高子雲昏迷太久。
想到高子雲的情況危急,子桑傾猛喘了兩口稍稍緩解胸口的窒息感後,右手用力往上一提。
將高子雲提拉出水麵後,原本抓著他手腕的子桑傾,改為抓著他手臂,另一隻手將高子雲臉上的麵罩摘掉,不敢停歇的奮力往岸上遊。
子桑傾摘掉高子雲的麵罩,是因為氧氣瓶早就已經沒氧了,高子雲再戴著隻會更缺氧。
不管高子雲現在能不能自主呼吸,最起碼他鼻孔接觸到的是空氣。
“另外一個也出來了!不對,子桑是在拖著他嗎?”
畢寺還看到全副武裝的高子雲了,但越看越不對勁,子桑傾怎麼幫他摘麵罩?
心裏焦急麵上還在強裝鎮定的步媚媚,按耐不住的往斜坡上跑下去。
一班女兵見狀,紛紛往下跑。
當東陽西歸看到子桑傾浮出水麵,並摘下麵罩的那一刻,沒人發現他垂在身側一直緊握成拳的手掌,緩緩鬆了開來。
東陽西歸之所以走下來,他就是在等。
如果子桑傾再過一分鍾還沒鑽出水麵,他已經打定主意要下水去找她了。
雖然江麵這麼大江水這麼猛,雖然他也不知道該到哪個角落去找,但他一定要去找。
在看到子桑傾在大口喘息時,知道她缺氧,估計憋氣了很久的東陽西歸,差點就衝動的跳下水去拉她上岸。
但是,他硬是忍住了!
子桑傾都撐到浮出水麵了,到岸上這短短三十米距離,她不可能遊不回來。
縱使再累,隻要子桑傾撐下去,她的體能就極有可能突破到另一個階段。
所以,東陽西歸硬忍著不去幫她,雖然他的心非常想將水麵上的子桑傾一把拉回來。
但是!
東陽西歸再怎麼強忍著不下水去幫子桑傾一把,當他看到子桑傾將高子雲提拉出水麵時。
冷眸深深一沉的他,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兩個大跨步走到岸邊終身一躍,‘撲通’一聲響就姿勢帥氣的入了江水。
該死的!
他就說子桑傾不可能這麼遲還沒上來。
高子雲似乎暈過去了,肯定是他拖了子桑傾後腿。
子桑傾轉向往岸上遊時,她聽到岸上嚷嚷著傳來好多呐喊聲,可剛從水下出來耳朵還有些嗡嗡響的她,壓根就沒聽清楚戰士們在喊什麼。
“東、東陽……”
走到坡下後,一班女兵站在洛寒舟、池塘、蔣立軍三人的旁邊,大家的注意都放在遠處的子桑傾身上。
畢寺隻覺得眼角身影一閃,緊接著水聲猛然一響,她這才發現東陽西歸竟然跳進了江水,激動得指著東陽西歸入水處,結巴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他人看到東陽西歸突然入水後,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些震驚,但沒有誰再多說什麼。
高子雲的情況,戰士們一看就知道他昏迷過去了,於飛看到子桑傾拖著高子雲往回遊後,他也快速走了下來。
人回來就沒事。
子桑傾是在他的命令下,才會下水去的,真要出個什麼事,他難辭其咎。
現在的情況看,子桑傾貌似挺好的,倒是高子雲的情況不容樂觀。
東陽西歸乘風破浪般飛速遊到子桑傾麵前,他伸手就將高子雲從子桑傾手中接了過來。
“你怎麼樣了?”
雖然高子雲的情況看起來要比子桑傾糟糕,但東陽西歸開口的第一句,毋庸置疑的是在關心子桑傾。
“我沒事。”
高子雲被東陽西歸接過去後,子桑傾頓時輕鬆了很多,緩緩擺臂跟著東陽西歸往岸上遊。
子桑傾雖然說沒事,但她一直在大口喘息著。
東陽西歸本想摟著子桑傾往回遊不讓她再費力氣的,但手上有了一個高子雲後,再去幫子桑傾顯然不太現實。
看到高子雲被東陽西歸拖帶回來,戰士們也都知道情況不妙,很多人都沉默的看著不敢太大聲的嚷嚷。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遊到岸邊後,蔣立軍和洛寒舟一起將高子雲拖拉著拽上了岸。
“子雲!子雲你怎麼樣了?”
一將高子雲拖上岸放在地上,蔣立軍就激動的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