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鍾蘇寒知道暝秋的想法,一定會告訴他,這種兄弟是酒肉朋友,大事上絕對不能信啊不能信。
如她所料,五隻兔子梁進孝敬給了什長半隻,兩隻半讓什長孝敬給上麵的人,算作什長自己的人情,又給了半隻給一個做飯的火頭軍,讓他幫忙把剩下的一隻半做成酸菜兔肉鍋。
至於兔毛……在鍾蘇寒的提議下,找了個雜役小娘子做成兔毛靴子,給梁進。
一來梁進年紀最大,他們小夥子火氣旺冬日裏不怕冷,二來梁進是伍長,日後種種還得多他提點、操勞,這靴子就算是他們幾個孝敬他的。
暝秋其實對這個提議嗤之以鼻,要孝敬也應該算鍾蘇寒一個人的心意,張大千他們幾個啥也沒做,就蹭了這份心意。
但鍾蘇寒認為,這種小事不能計較,太計較不利於團體和諧,就像上個世界紀森柏潔癖嚴重,其他人都有意無意的照顧著他的潔癖,清理喪屍結束後會留意附近是否有他喜歡的白手套、白襪子。
還有韓霜簡,那姑娘愛漂亮,很在意自己的外表,那幾個大老爺們明明對化妝品一竅不通,但還是會把自己覺得漂亮的口紅眼影給她帶回來。
酸菜兔肉暖鍋的香味彌漫在帳篷裏麵,軍營禁酒,幾人隻能以茶代酒湊合著喝,身體暖了心也就軟了,各自說起了家中的事情,說的比早上來時更加的詳細。
梁進家中有個五歲的小姑娘,他每次休沐回家的時候小姑娘都會邁著小短腿,張開手向他跑來,爹爹、爹爹的直叫喚,叫的他心軟的不行。
張大千兩兄弟十分有共同語言,他們年紀小沒媳婦兒、女兒,但是有個差不多歲數的妹妹,眼淚汪汪的一句哥哥,能讓他們恨不得上天去摘月亮給她。
“我就沒那麼好命了,家中隻有一個弟弟。”時偏說道,“比我小不了幾歲,皮的很,我倆從小打到大,奇怪的是我說我要來參軍,他居然會哭著說不要我來。”
說著他眼圈就紅了,氛圍一下子從溫馨滑向了悲情,鍾蘇寒不適應,又不好開口阻斷他們的悲傷,隻能默默的掏兔肉吃。
她餓了。
梁進見狀笑罵道:“你小子就知道兔肉,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們。”
“伍長,我是覺得沒什麼好安慰的,咱努力殺敵,守衛的又不止國家,還有咱身後的家人啊,再說了,掙軍功給家裏帶來更好的生活,不是大千你們最初的目的嘛。”
鍾蘇寒說著又從鍋子裏撈了一塊兔肉,酸酸辣辣的兔肉吃下去又暖和又開胃。
“其實我還挺羨慕你們的,你們至少還有牽掛,不像我,了無牽掛,唯一的念想也就隻有這隻兔子。”
梁進點頭稱是,舉起茶杯說道:“是我不好,說的大家傷心了,特別是蘇寒,老哥哥我以茶代酒,給你們賠個不是。”
大家客氣了一番後,又說起了開心的事情,梁進也趁此機會跟他們說了很多軍營裏的規矩和事情,有敲打的意思在裏麵,鍾蘇寒一一記下,以防犯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