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蘇寒是被嬌柳兒和暝秋同時喊醒的,她又夢見鍾蘇暖了,對方穿了一條水藍色的裙子,裙子上大片大片的繡著白色的花朵,坐在玫瑰花中笑容燦爛。
“又夢見阿姐了啊。”她低頭用雙手搓臉醒神,腦子裏不斷回憶著鍾蘇暖的音容笑貌。
嬌柳兒歪著身子,拿了一杯煮好的熱茶給她,好奇的開口問道:“小軍爺家中有個阿姐嗎?”
“現在沒了。”鍾蘇寒接過熱茶喝了一口,茶水微燙,入口剛剛好,抬頭就見梁進他們幾個放鬆完畢下來了,茶杯放回了嬌柳兒的手中:“茶很好喝,謝謝。”
說罷,她就起身去跟梁進他們彙合,一道回軍營。
一路上張大千他們都沉溺在剛剛那美妙的滋味裏麵。
梁進笑罵了他們幾句,說他們沒出息,那邊都是最低等的軍妓,高等的軍妓無論是樣貌還是才情,都是個頂個的好,說的幾人心生向往。
“但那種軍妓隻服侍牙將以上的軍官,咱們這種小兵見上一麵的資格都沒有,想要看看她們有多少漂亮,就努力殺敵攢軍功吧!”
“是,伍長。”
“對了,晚上都別睡太死,要是現在還覺得累,我們再去那邊睡一覺,睡夠了再回去。”
梁進說這句話的時候聽似隨意,但表情卻是十分嚴肅,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在裏麵,他是認真的。
鍾蘇寒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覺得晚上會炸營?見張大千想要問個仔細,她拉了一把對方,示意別問,執行命令就是了。
因為白天補過覺的原因,幾人晚上都沒睡死,聽著大黑山夜風呼嘯的聲音,還有外麵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一直到了半夜,在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聲尖利的叫聲響徹軍營。
隨著這聲叫聲,又有不同程度的嘶吼聲響起,很快,軍營亂了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張大莊直接翻身站了起來,見外麵人影亂動,廝殺聲響起,想要衝出去查看什麼情況,但被時偏一把拉住,“時偏你拉住我幹什麼!可能是敵襲!”
“都安靜!別說話!”梁進已經在第一時間將帳篷裏麵的火盆滅了,此時帳篷裏麵漆黑一片,“炸營了,沒有危險就在帳篷裏麵呆著,別出去!”
鍾蘇寒將暝秋塞到了自己的被窩裏麵,立在帳篷門口,單手拿著武器,另外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撩起一道縫隙查看外麵的情況。
外麵火光衝天,像是有誰將帳篷一把火點燃了,火光之中還有士兵拿著武器互相攻擊著,招招致命,仿佛眼前的不是同袍而是仇敵。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哪怕平日裏有所摩擦,也沒積怨深到要殺了對方吧?
“炸營的時候,所有人的仇恨都會被放大,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現在外麵的不是人,是發狂的野獸。”暝秋在被子裏麵露出了一個腦袋,“新兵營的校尉已經下令封營了,為了將這場廝殺的損害降低到最低。”
鍾蘇寒吃驚,他們是被放棄了?她扭頭看了一眼已經全副武裝好的張大千等人,此刻他們的眼中全是恐慌,顯然是已經被這種情緒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