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白雖然被放下來了,但仍然被蒙著眼睛和反向綁著雙手,除了靠在山壁上和說話,什麼都做不了。
因此,幫了他的這夥人對他很放心。
外麵的雨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米粒大小已經逐漸變成了看不清視線的雨幕,將山中的氣味刷洗了一番。
鍾蘇寒身上的衣物已經全部濕透,黏在身上有些難受,她死死的盯著洞口不敢有絲毫的分神。
這麼大雨仍然有異香從那邊傳來,溫鈺白的身體狀況比她預料之中的要糟糕很多。
好在搜山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為了防止裏麵的人聽不見,她安排了手下去周圍製造些不大不響的動靜出來,自己則拉弓對準洞口。
領頭的聽到了響動後,第一反應就是將溫鈺白拉扯到自己身邊,然後下令繼續前進。
死太子也好,活太子也好,隻有帶回去才是有用的太子。
洞口很快就出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渾身戒備緩慢前行。隨後又出來一個人,這個人拽著身穿單衣的消瘦青年,看起來很像溫鈺白。
但他身上沒有半點異香。
鍾蘇寒眯眼緩慢將弓箭拉到最滿,吩咐兄弟們做好突擊準備。
這三人都出去了,也未見有攻擊,領頭的逐漸放下心來,拽著穿著他們衣服的溫鈺白踏出了洞口。
洞外雨滴滴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鍾蘇寒的箭矢破空而出,穿過雨幕準確無誤的刺入了溫鈺白的大腿上。
感覺到疼痛的時候,溫鈺白懵了,這感情來的不是友軍是敵軍是吧?正想著要不要往敵人身後躲的時候,就聽見一聲衝啊,說的顯然是宴國話,這讓他更加不知所措了。
這來救他的人,弓箭技術可差啊。
以箭為令,埋伏在附近的人全部都衝了出去,鍾蘇寒也丟下弓箭抽出自己的軍刀,朝著溫鈺白那邊衝過去。
領頭的見有埋伏,想要拽著溫鈺白撤離,可他的大腿受傷,生拉硬拽之下對方直接摔倒在地,見一個瘦小的敵人揮舞著軍刀攻來,不得不鬆開雙手去勉力抵抗。
溫鈺白躺在地上,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弄濕了遮眼睛的黑布,格外的難受,耳朵邊上是兵器相交的錚錚聲,鼻尖是混著鐵鏽味的青草泥土的氣息。
明明是格外危急的時刻,可他的內心卻格外的平靜,大約是因為,聽到了鍾曲將的那一聲殿下吧。
不知過了多久,廝殺聲停止了,他臉上的黑布被拿開了。
入眼的是鍾蘇寒焦急的神色,她那張粗糙、微黑的臉上又添了一道傷疤,這次是從耳後根到鼻翼,相比起之前的傷口可以算得上是破相的猙獰。
“鍾曲將,你受傷了。”
“標下沒事,殿下,還撐得住嗎?”鍾蘇寒看著麵無血色的人,溫柔的把人扶起來抱在懷裏,給他解開身後的繩子。
看似有肉的太子殿下,抱起來卻隻有一把骨頭。
她鼻尖有些心酸,這人可是太子啊,為何會瘦弱到這個樣子,聽他說感覺不太好,直接換成公主抱,快速下山。
“山下軍醫已經準備好了,殿下撐一撐,標下腳力很快很穩的,您別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