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安公主鍾蘇寒並未見過,隻是聽溫鈺白在書信上提起過,說小姑娘是如何出糗的,是如何嬌滴滴、軟糯糯的喊他皇兄、哥哥,又是如何被換牙嚇哭的。

對平安公主的疼愛可以說是溢滿了整封書信。

溫鈺白被達魯花赤氣的直咳嗽,鍾蘇寒見狀連忙從地上撿了還算完整的杯子,從裂開的水壺裏麵舀了一杯子水上前喂他喝下。

“達魯花赤此舉就是在挑釁我宴國,想看看我們如今是否還能打得動,你為此大動肝火,傷了自己的身子,正中他的下懷。”

溫鈺白如何不知道這點,隻是宴國打了十三年的仗,這十三年幾乎都是用以戰養戰的法子撐下來的,好不容易能緩口氣了,達魯花赤又來打平安公主的名頭。

他麵色慘白,雙眼無神,愣愣的坐在那邊,整個人都十分的失魂落魄。

鍾蘇寒正想開口繼續安慰,就聽黃英站在門口開口說道:“陛下,平安公主來了。”

聞言她抬頭看向外麵,就看見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小姑娘身上穿著繁雜的衣物,滿頭珠翠更是說明了她身份的高貴,鵝蛋臉上五官精致耐看,雙眼清澈。

平安向來是不愛這些累贅的打扮,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皇兄正在為難,為這個天下,為了自己,而為難。

所以她必須表明自己的身份,必須來告訴皇兄——

她願意,請兄長莫要為難,莫要自苦。

鍾蘇寒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平安公主,站在溫鈺白的身側好奇的上下打量著這個公主,對方乖巧的上前跪拜行禮:“平安見過陛下。”

“你怎麼來了?”溫鈺白看著如今的平安,還記得當年她剛出生的時候,是那麼小小的一隻,認人後更是一見到他就咯咯笑個不停。

平安跪拜在地上不起身,緩慢的開口說道:“平安聽說兄長因為達魯花赤求娶平安的事情而大發雷霆,平安擔心兄長的身體,來請兄長莫要生氣,平安願意前往塔塔爾十六部。”

她的話語,讓溫鈺白心肝微顫,雙手抑製不住的顫抖,“平安,你可知道你這句話的意思,你可知道,你要去的是怎麼樣的一個部族?”

“平安知道。”平安開口說道:“天下百姓供我榮華富貴,我理應為天下百姓著想;兄長疼愛我,我也必須為兄長著想。”

他的平安,為何會這麼懂事?溫鈺白熱淚盈眶,眼淚掉落之際一隻粗糙的手擦去了他眼角的淚水,仰頭看去,對上了鍾蘇寒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

鍾蘇寒覺得有些好笑,她的陛下可真是愛哭,擦去他眼角的淚水後,抱著暝秋走向平安公主,“那公主可知,若是我們答應了達魯花赤這無理、無恥的要求,那麼陛下和我們這些將士這十三年的血和淚,就都白流了。”

平安有些錯愕的抬起頭,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鍾蘇寒,第一眼隻覺得這個人渾身氣勢有些嚇人,第二眼又覺得此人俊朗不凡,頗有野性,不覺雙頰緋紅,春心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