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陽光熾烈,清晨還好,過了那個點小販們便都開始陸續收攤,打算傍晚涼快了再來。
鍾蘇寒行走在陽光下,打著遮陽傘。
她常年在外行軍打仗,並不畏懼嚴寒酷暑,但是懷中的小兔子怕,在陽光下嗮不上一會兒就開始喊熱。
暝秋在她的懷裏盡量的趴平,熱的已經顧不上她的手掌是否貼合在不該貼合的地方,“阿寒,能不能弄一把扇子給我扇扇風?”
聞言,鍾蘇寒看了一下,找到了一家雜貨鋪,進去買了一把蒲扇,付錢的時候隔壁茶館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可是鍾校尉,多少女子想要嫁入他的將軍府。”
“不少人都看見了,他是校尉不假,可對方還是王爺呢!這王八,他不想也得捏著鼻子做了。”
“我就說那個嬌柳兒不是個安分的,窯姐兒出身,能是個什麼好貨色,早就被玩爛了吧。”
“也不知道這嬌柳兒……嘿嘿,床上功夫厲不厲害。”
“能將鍾校尉迷的不娶妻不娶平妻,那自然是十分厲害的。”
眾人笑的有些不堪入目,暝秋仰起頭看鍾蘇寒的神色,她神色自然,仿佛說的是外人一樣。
可是不等暝秋開口,她便放下錢銀,上前直接將人桌子給踹飛了,冷眼看著那個說嬌柳兒不是個好貨色的男人,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但最終什麼也沒做,留下賠償的銀兩轉身離去。
暝秋在她的懷裏開口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打那個人一頓。”
“這些話是邪念故意讓我聽到的,為的就是激怒我,好抓到我的把柄。”鍾蘇寒冷聲說道,“我已經查到,當日溫雲清原本是在茶樓裏麵聽小曲的,拿到邪念送去的畫後,才去的不覺寺。”
甚至嬌柳兒去不覺寺,也是因為聽說那邊求的符靈,可保人平安。
可以說,這件事的發生,是邪念徹頭徹尾的策劃,目的是什麼鍾蘇寒暫時猜不到。
……
身上的傷沒什麼,當初在合歡苑的時候,受傷比現在還嚴重的時候也有。
嬌柳兒現在過不去的是心中的那一關,心想著:我如今給小軍爺蒙了羞,還有何臉麵繼續待在他的身邊,不如自請離去後,找個僻靜汙穢的地方死了,既不汙染了幹淨地方,死後也不擾人清淨。
就當她琢磨什麼時候跟鍾蘇寒自請離去,鼻尖就聞到了淡淡的菱角糕的味道,扭身去看才發現是鍾蘇寒端著一盤糕點進來。
那糕點粉白色,四四方方的很是小巧,上麵印有平安喜樂等字樣,記憶忽然就被拉扯回了遙遠的幼年時代。
那個時候她跟隔壁的大黃打架輸了,母親看著哭鼻子的自己,遞給了自己一碗她剛剛做好的菱角糕。
母親是大家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唯一會去做的、會做的,也就這菱角糕了。
嬌柳兒笑著用帕子擦拭眼角滲出的淚水,“小軍爺真是的,好端端的怎麼買了這菱角糕來。”
觸動她明顯是悲傷的回憶,讓鍾蘇寒有些意外,她垂了眼簾,抬腳走到床邊坐下,將糕點撚了一塊遞到她的嘴邊。
“那日你睡著了,夢中一直喊著菱角糕,想著你應當是想吃了,今日有空便上街去買了一些來,嚐嚐,是不是你夢中想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