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將所有屍體抬了出來,一具、兩具……整齊的擺放在中庭,很快,偌大的中庭就被屍體占據。

王府上至王爺王妃,下至粗使婆子丫鬟,五百口人全部被殺,無一幸免。

看著滿院子的屍體,見過屍山血海的鍾蘇寒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事巨大,鍾蘇寒不敢耽擱,確認沒有人活著後,立馬進宮麵見溫鈺白。

溫鈺白也怕今夜之事會有變故,所以一直沒有睡下,在書房內抱著暖爐反複踱步,聽到鍾蘇寒來了的消息,立馬讓黃忠將人帶了過來。

“陛下,王爺府被滅門了。”鍾蘇寒言簡意賅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標下去的時候,五百口人無一幸免,全部死亡。”

溫鈺白一愣,確認道:“全部都死了?”

“是,全都死了,我查看了傷口,有他殺的,也有自殺的,很蹊蹺。”

鍾蘇寒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邪念,能操縱這麼大的群體死亡事件,除了祂,她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奈何,沒有證據。

高雅歌早上還去給鍾蘇寒送還屍體,晚上人就死了,怎麼看都是鍾蘇寒下的手,然後偽裝成上門抓捕發現王府五百口人全部死亡的事實。

那麼,是誰要陷害鍾蘇寒呢?

溫鈺白仔細一想,鍾蘇暖的名字立馬浮現心頭,不等他再深入思考,深入喉頭的癢意讓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聲聲撕心裂肺。

“陛下?”鍾蘇寒見他咳到需要扶著桌角才不至於蹲在地上,心中的慌亂表現在了臉上,伸手上前想要將人扶到自己的懷裏,黃英卻快一步扶著人坐在了被暖和棉絮包裹起來的椅子裏。

黃英熟練的給人拍背,熟練的接過其他宮侍遞過來的熱茶,待人咳嗽好些了,立馬喂他喝下,換掉他手上染血了的帕子。

服侍溫鈺白的宮侍多,端熱茶的、拿盆子的、拿熱湯婆子過來的……

鍾蘇寒被擠在了外圍,看著他咳的眼淚出來、鮮血浸滿手帕,除了麻木的站在那邊什麼也做不了。

抱著小兔子的雙手顫抖,身體也充滿了害怕失去他的僵硬。

緩過來的溫鈺白透過人群看到了鍾蘇寒的表情,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這人可真是天生的小騙子,這表情看的,他差點又自作多情,認為對方心中有自己,並且很重要。

“鍾校尉不必這個表情,寡人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老毛病了。”

自從十幾年前被那群南蠻在大黑山擄走,每年到了這個季節都會咳嗽,這幾年身體越發的不好了,咳出血已是家常便飯。

溫鈺白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所以必須在這個冬天結束之前,解決掉鍾蘇暖,以及他的全部爪牙,給鍾校尉一個安全的環境。

目睹他咳嗽如此嚴重的場景,鍾蘇寒說不出安慰或者放心的話,更加說不出讓他保重身體的話。

“好了,今夜鍾校尉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早朝才是一場硬仗。”

溫鈺白笑著揮手,讓黃忠送人出去。

他下了逐客令,鍾蘇寒隻能跟著黃忠出去,踏出殿門的時,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