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將白色的雲層染上了淡淡的藍色,冰晶獸躍出雲層,鯨歌空靈悠長,這是它在向同伴告別。
喧鬧的酒肆茶館與靜謐觀月台被一條蜿蜒的小河隔開,鍾蘇寒帶著小溪踩著月光來到了觀月台之上,這裏視角寬闊,就算有埋伏也能很快就發現。
小溪現在還是很虛弱,被鍾蘇寒扶著坐下,“鍾蘇寒姑娘,族長真的會來嗎?”
不等鍾蘇寒回答,遙莫就出現在了觀月台的入口處,他淡漠的拒絕了上前推銷酒水的人,直徑向鍾蘇寒他們走來,渾身寒氣的坐在了戴著帷帽的小溪對麵。
哪怕有白色紗簾做遮擋,但小溪仍然感到害怕,局促不安的將發絲往自己有傷的半張臉捋過去。
然後被鍾蘇寒溫柔的製止,她道:“阿肆不是說了嗎?這半邊不能捂著,要透氣,沒關係,我在這邊。”
她的話驅走了小溪內心的害怕,仰起頭對她露出一個笑容,得到了獎勵一樣的摸頭,害羞頷首。
鍾蘇寒坐在了左邊的位置上,遙莫慣用手是右手,萬一打起來她能搶占先機,“遙莫族長,半個月不見,過得還好嗎?”
“我過的好不好,就不用你操心了。”
遙莫打量著鍾蘇寒,他還記得神女說的,說這個人是她的妹妹,但怎麼看都不像,無論是外貌還是言行舉止。
“你阿姐……”
“祂不是我阿姐。”鍾蘇寒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來,“我阿姐不會拿自己族人做喪盡天良的疫病試驗。”
遙莫會被喊出來,正是因為遺族聯合其他的部族向彩衣族施壓,說彩衣族的神女在用活人做疫病實驗,並且已經通過傳播疫病害死了很多其他部族的人。
他咬牙切齒,“阿暖不會做這些事情!鍾蘇寒,我知道遺族的少族長是你的狗,你最好讓你的狗停止亂吠,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族長。”小溪開口了,她將遮擋住臉的紗簾撩開,露出了自己全部的臉頰,
傷口不能捂住,所以她的發絲全部捋到了耳後,這讓臉上的瘡疤在月光下一覽無遺,遙莫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握成了拳。
“族長,我是彩衣族的小溪,您在神女的府邸裏見過我的,您還記得嗎?”
遙莫對她有印象,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見麵是在神女的府邸裏,當時小溪笨手笨腳的將給神女的果子打翻了,因為那個果子紅彤彤的,神女很喜歡,所以他還特意囑咐小溪將果子洗幹淨一點再送去。
“我記得。”
他記得,小溪便開始說自己的遭遇,說她是如何被人打暈帶去牧場的,說她是如何在全是男病患的房間裏忍辱偷生,說她是如何照顧那些比她更加嚴重的同族,最終看他們一個個哀嚎著離世。
她的情緒很穩定,語氣也十分的緩和,就像是在說別人的遭遇一樣,最後眼眶濕潤,聲音哽咽。
“族長,您看看我們吧,看看您的族人吧!”
如平地炸雷,遙莫失控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凳子倒地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吸引了周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