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口中的壞東西自然是邪念,鍾書寒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追到了這裏,她環顧四周,這裏的書本不能落到邪念的手裏,書籍裏麵有太多關於世界的秘密。
“快帶阿肆走吧。”
大地又催促了一聲,鍾書寒心中有所感覺,起身將阿肆扛在肩膀上,問道:“我跟阿肆還能回來嗎?”
“你們想回來嗎?”大地微微笑著,見對方點頭,笑意加深,隨後搖頭,“我活的太長了,長到我快要壞掉了,鍾書寒,無論是我們還是你們,活的太長總會壞掉的,就像那堆人偶一樣。”
阿肆不知道她在跟誰說話,隱約覺得他們麵前站著一個人,挺起身子扭頭去看,隻看到了明亮的光線,“鍾書寒?”
壞掉的人偶嗎?鍾蘇寒沒有再說話,扛著阿肆出了博書館的門,然後全力開始奔跑。
大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它揚起頭,向天高聲嘶吼,“我履行了我的約定,現在賜予我死亡吧!”
阿肆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他看到了地麵湧出的星焰花,不可置信的問道:“鍾蘇寒!你不是說大地有永恒的生命嗎,它身上怎麼會長出星焰花!它怎麼會……”
他呼吸一頓,“它選擇了……死亡……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死亡!我們馬上就能結束這永不滅的火焰了不是嗎?為什麼啊!”
隻有十四歲的阿肆不明白,二十八歲的鍾蘇寒卻明白的。
星焰花不斷的生長、綻放,地麵劇烈振動,這是大地倒在地麵上的征兆,周圍的樹木也開始燃起了火焰,空氣炙熱的讓她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要燒了起來。
阿肆的眼淚不斷的掉落,他真心實意的愛著這些巨獸,感謝著這些巨獸。
“鍾蘇寒,讓阿肆別哭了,這是我的選擇,不必為了我如此的難過。”大地虛弱的聲音響起,帶著點笑意,“我終於能從這永恒的折磨中解脫出來了,他應該為我感到高興。”
鍾蘇寒傳達了阿肆的話,“阿肆,請為它高興吧。”說罷,躍到了天青的背脊上,她看見了遠處騎著環環鳥趕來的邪念,“天青!離開這裏!快!”
“好!”天青也很厭惡邪念,一想到那個壞東西要上自己的背,它就渾身難受的不行,直接開啟全速模式,遠離這裏。
阿肆趴在邊緣處,眼淚依舊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隨後想到了自己的研究成果還在那裏,沒能帶出來,直接哭到昏厥過去。
夢裏,他久違的夢見了師傅,師傅在因為自己弄髒了他的醫書生氣,師娘在一旁當和事佬,迷迷糊糊道歉著醒來,發現是一場夢,鍾蘇寒和衣躺在自己身邊,閉著眼睛。
她的眼角到嘴角有一道淺淺的傷疤,和另外一道疤形成了一個叉,伸手準備去描繪,在半空被抓住了,視線對上,耳朵尖瞬間紅了,惱羞成怒。
“看什麼看,起床了你個吃白飯的!”
鍾蘇寒打了個哈欠,當時邪念追擊了一段路,好在天青的速度並非是環環鳥能追上的,祂半路放棄了,“阿肆,早飯吃什麼?我有些餓了。”
“已經第二天了嗎?”阿肆錯愕,想起自己的心血,又是一陣劇烈的心疼,“你早說大地要死亡啊!我寫了半本子的記錄都沒了!裏麵還有好多好多的醫書我沒帶出來……”
“來不及了,邪念速度太快,讓你帶著那些我們就走不了了。”
鍾蘇寒起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目光落在他空蕩蕩的腰上,自從阿肆把自己從鬼門關拉回來後,就再也沒見到過那塊玉佩了,阿肆說丟了,可……那是很重要的東西吧,他怎麼可能會丟掉呢。
“阿肆,玉佩丟在了哪裏?等事情結束後,我們去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