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還有多少趙兵,城裏還能進去嗎···”很多人都想上前詢問,但卻沒人敢說出來,隻能在心裏自問自答,“或許都死光了吧··那火好大啊。”“郝連城完全毀了。”
老許想了好久,還是告訴了大家。“我們的家園都在火中燒盡···什麼都沒了。趙兵也都撤走,現在哪裏就是一片火海了。”
說著,恍惚是為了驗證老許的話般,山下陡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隆聲,幾個士兵發瘋般的跑到前麵,正好看見,郝連城那巨大的城牆整邊倒了下來,瞬間湮沒在火海裏。
“啊··”很多人一時相信不了,都哭了出來。
雖然來之前,大家都預料到這般,但等真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裏依舊感到撕心的痛疼。郝連城包涵了很多的意義。是他們的家,也是他們夢想開始的地方,更是他們未來歸宿。那裏有先輩的血汗,那裏有他們親手築造的房子。那裏還是戰士們最後宣誓的地方!
巍巍郝連山,不曲棟梁柱,炎炎大晉朝,不屈男兒誌。
我們可以被消滅,但絕不認輸。
一片哭泣聲中,隨著一聲低喝,一曲傳唱百年的軍歌陡然亮起,響徹山間。
兩百年過去,晉國的老百姓都快忘了胡人當年是怎麼打進國都,當年那幾欲亡國的恐慌都不在記得。至建國危難之後,晉人一步步走來,喧囂一時草原民族被徹底打殘了。東胡七部亡了三部。但今天,朝廷的邸報傳來一個消息。讓生活在大後方的百姓陡然聞到了戰鼓的轟鳴聲。
“胡趙媾和,兵犯郝連城。征西大軍盡數陷沒······”
聞風而來的百姓幾乎堵住了城門口,大家你一言無一語的相互打聽著。
“秋飛叛國,郝連城已經被攻破···”
“胡趙兩國加起來都要四十萬大軍了···”
“邊塞的人都瘋了,他們都在家磨刀····”
“怎麼還不逃命啊,胡趙聯軍就要過來了。我們抵擋不住的·····”、
“聽我大姑姑的大伯的父親的一個遠房表叔說,我們晉國又有亡國之危了····”
“呸,呸,”也不知道這些老百姓從那聽來的消息,一個個說得有板有眼的。這邊有人在唱衰,這邊馬上有人跟著反駁起來。
“胡趙兩國是來送死的,我們大晉朝可是無敵的。”
“廟裏的長老都說了,天佑大晉。我們晉朝的英雄馬上就要出來了。”
“快回家拿兵器啊,我們的軍功就在西北····”
不論這會老百姓怎麼說,毫無疑問,此時,晉國西北的戰事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卻不管朝廷如何處理,但說此事身在戰場上的火頭營一眾收拾了心情,緩緩地下高山,迎著風來倒郝連城前。
這個時候的郝連城用一個詞語形容,那就是廢墟一座了。火海中隻有僅存的殘簷斷壁還在任人憑吊了。
“報,”這個時候,一個仗著十分矮小的士兵從一邊的山林中鑽了出來,那個古靈精怪的模樣,恍惚一隻小鬆鼠般,隻見這家夥過來,略微行了個行,便道,“前方有趙人留下的空營寨,寨裏灶台還有餘溫,還有不少散落的包裹,想是剛匆忙退走。”
“知道了,”老許道。
那人這才一轉身又鑽回林子裏了。
“趙兵做夢也想不到我們還會這裏。這會一定沒多少防備,大家隨我追下去。”老許以抹臉上的汗珠,下命令道。
“諾,”火頭營一眾應道。
老許當先開路,循著山道跑去。
等近黃昏,火頭營一眾依舊未追上趙人的腳步。期間不斷有前方的哨探過來彙報消息,但結果都不能讓人滿意。
眼看天就要,再追下去就沒什麼意義了,老許正想,是不是不再尾隨,卻不料峰回路轉,在一高處看見了多股炊煙升上來。等過一陣,果然打探回來說是發現前方不遠有幾百趙兵在歇息做飯,遠遠望去,還能看見不少晉人被趙人驅趕著在那建立營寨。等靠近點,便可以聽見趙人上下不停的叫罵聲。而相對的,還有許多被捉過來晉人的慘叫聲。
這群趙人前夜也是給你火山的突然襲擊嚇壞了,也是一晚上沒睡好,當初入城的時候雖然捉了不少俘虜,但火山爆發的時候逃了部分,也死了部分,眼下又被留下打掃戰場,肯怕回去後沒多大的戰功好拿了。
想到這些,趙軍上下心情都不好。這不,火氣都發到晉兵身上了。
“直娘賊的,”軍帳之中,一個粗獷的大漢在這寒冷的冬天依舊赤裸著上身,露出黑呼呼的胸膛,在那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不知名的酒水,整個臉上都漲成了紫色,不時的還哼一兩聲,左右一個倒酒遲了些,立馬遭到一聲怒罵。
比及天黑,趙人開始大吃大喝,而那些個晉國俘虜就隻能在一旁乖乖的看著了。一個個都隻能咽口水了。
就連躲在一旁吹冷風的火頭營一眾也是狂吞口水。好不容易等這些個趙人懶散地打著哈欠鑽進營帳之中,老許稍微按了按手中的刀柄,又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