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中年人從懷從掏出一銀質的小牌,牌麵上凹凸起伏,恍惚連綿的山峰,上有‘精忠報國’四字,遞給王虎,才道,“自太祖立國,有‘定胡詔’,下令鑄造江湖征集令,明告國人曰:胡晉不兩立,若有犯者,舉國共擊之。吾等特奉詔而來!”
當年大晉立國,風雲際會種種磨難在前,為安邦定國,開國太祖手書三道詔書,其一‘兵詔’,其二‘名詔’,其三便是‘定胡詔’。
‘兵詔’現世隻有一次,此後百年一直藏於皇宮大內,不見世人。‘名詔’又名正國詔,曾先後頒布三次,收藏於大晉太學閣。而‘定胡詔’卻是江湖第一門戶臥龍府所持有,百年來一共下了七次江湖征集令!
過三謙乃臥龍府第十一代首席大弟子,將近日胡人東進肆虐的消息傳回山門,馬上便得到了回應。
自征西軍覆沒,天下震動,乃是數十年來未有之事,不但朝野上下無法及時做出進一步的行動,連江湖上的各方豪傑也沒有能夠將這消息消化下來。
差不多五十年,從宋飛橫空出世後,晉人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打進門來!整整一個軍團覆沒,國門被破,喪地千裏,真所謂國威喪盡。
定胡詔一出,晉國上下無數豪傑蜂擁而來,一路過十八道欽府,渡過小青河,才再具名關前聚合,彙合各地的人,不到一個月間已經前後雲集了近萬來人。
具名關乃晉國西北最大的一處雄關,也是晉國在西北最後一道門戶,一旦被胡人打破,便可以從此進入遼闊的晉國,大肆搶掠。具名關前,關中守將仔細驗看了各路豪傑所帶的欽府印鑒,登記好名冊,言明兵戰凶險的關要,這才一一放關而過。
看著從關口一路默默西去的各路豪傑,具名關守將心中唏噓不已,堂堂大晉,坐擁八府五十州,精兵八十萬,怎麼突然就不夠了,還要從江湖中召集豪傑,這實在讓他這個老行伍心中別有一番感受,最後也隻能暗中歎氣,轉身回去了。
“陛下,”晉國百年國都中心,輝煌大氣的大晉皇宮中,一個年老的儒生頂著一頭白發,在高高的禦階上,一次次用腦袋用力的撞擊在冰冷的台階上,口裏高聲的叫道,“國朝百年之功不能就這樣廢了啊!”
“寧大夫!你慎言啊!”一個小侍慌張的想把這老人家扶起來,卻總是被這強氣得老人粗魯的推開。
“國朝大事,你個小子懂個什麼!”老人揚聲一喝也不用抬頭,依舊跪在台階前,愣是讓上前的那個小侍手足無措,默然地退到一邊去,不敢再過來相扶。
“寧老,您怎麼還來啊。”這個時候,一個中年男子匆匆的從宮殿外麵過來,聽到消息,急忙上前勸道,“陛下昨夜在安慶宮賜宴,四更方回,這會還沒起身呢。這些個小內侍哪感進去喚醒陛下。您且先回朝文閣,稍後我有法子讓您覲見陛下。”
“武連秀,你這狂生。好,很好!”那寧老見這中年人到來,不怒反笑,隻是笑中帶著點悲涼,“老朽聽你一言,回頭見不得聖上,要你好看!”
“是,是”武連秀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在這個老人家眼裏卻還是個小兒般,被寧老大夫說了一通,卻也沒有反駁,隻是連連應著。
一旁的幾個小內侍見了這個情景,雖然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卻有幾個忍不住想要笑出來,還好最後關頭忍了下去,隻是強憋著口氣,漲紅了小臉。
“咳咳,”見這位寧老不情不願的離開,武連秀輕咳兩聲,淡淡地掃了崇文殿台階前的這班內侍一眼,登時讓這些內侍悚然一驚,眼前的這人可不是什麼善茬,那可是掌握天下刑殺大權的人,短短數月,殺人無數,如今在陛下麵前紅得發紫,誰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