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已過,院裏一片寂靜,元璟從後院的院牆處翻起來,輕手輕腳地溜進房間。
“去哪兒了?”
冰冷的身後從身後傳來,元璟僵住了身子,轉過身去看,沈榛高挺的身影藏在濃濃的月色中,寒意逼人。
“吃多了,出去消食。”這個解釋此時此刻多麼的蒼白,太蒼白了。
“穿成這樣出去消食?”沈榛走近,負手而立,他比她高了一個頭,就這麼望著她,帶著濃烈的審視意味,俊朗的輪廓也因黑夜而顯得更為冷厲。
元璟不打算再繼續解釋,就這麼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
“夫君這麼晚了沒睡,是在等妾身嗎?妾身真是好生感動啊。”元璟走近,食指劃過他的胸膛,停在心髒的位置,眼裏卻是瘮人的寒意。
沈榛沒有說話,一道寒光射來,對上元璟的目光,不一會兒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堆舉著火把的侍衛,元璟嘴角的笑意收了起來。
他這是要幹嘛?
元璟不知道沈榛一直派暗衛跟蹤他,隨時彙報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才能這麼輕易地溜出去。
包括她今晚去找二皇子的事情,他早已知曉。
沈榛審問了那幫夏國的刺客一天一夜都沒有什麼眉目,酷刑挨個試了遍,對方的嘴卻像鐵一般硬,他不得不佩服她們的意誌力。
陛下將這個案子交給他辦,信任他的能力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看他近年來功高蓋主有所忌憚,若他要是把這件事辦砸了,那麼金帝定會趁機降罪於他,正所謂伴君如伴虎。
於是他做了一個局,準備一舉拿下夏國刺客剩下的黨羽,關鍵時刻可不能讓元璟破壞了他的計劃。
“來人,把夫人關起來,好好看護,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是。”
“你這是幹什麼?”
後麵那幫侍衛中靠前的兩個走了上來,一人壓著她的一條胳膊就要將扶她進了房間。
她豈能就這樣任由他將自己關起來?以往這狗賊怎麼欺負她都能忍,但是今天不一樣,明日她要去摸清楚地牢的情況,設法解救被困的夏國刺客。
要是被關起來了她就出不去了,元璟絕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眸光一沉,對那兩個侍衛動起了手,不一會兒,那兩個侍衛每人挨了她一腳,節節後退。
“既然將軍這麼不近人情,那就多有得罪了。”
元璟扯下了自己的麵紗,握緊了拳頭,雖然打不贏他,但全身而退總是沒問題吧?大不了去外麵找個地方住,他也找不到自己。
然而,她想多了,她剛跟沈榛過了沒兩招就被別人束縛住了,還沒來得及掙紮脖子上就挨了一擊,整個人重重地向他的胸膛倒去。
這狗賊金國戰神的稱號還真不是蓋的,元璟意識的最後一秒是沈榛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清香。
沈榛將元璟抱到床上,蓋好被子,走出來關了門又上了鎖,對著那幫侍衛道:“看護好夫人,要是她出來了我拿你們是問。”
“是,將軍。”侍衛畢恭畢敬地應承著,而後將房間圍了起來,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一個不小心讓夫人逃了出來。
軍令如山,夫人又是個練家子,他們可不敢疏忽。
第二天一早,屋外的光線有些刺眼,元璟微蹙著眉頭,元璟隻覺脖子一陣酸痛,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伸手揉了揉脖子,待清醒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元璟身上的夜行衣已經被沈榛脫掉了,隻剩一件褻衣,昨晚她被沈榛打暈了過去,那麼現在?元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立馬下床走出去開門,果不奇然,她被關起來了。
“放我出去,有人嗎?放我出去。”元璟焦急地拍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沈榛,你聽到沒有?”
“你這是囚禁你知不知道?快放我出去,你幹嘛把我關起來?”
元璟顯然沒有弄懂他這麼做的意圖,還以為他是發現她又偷跑出去了所以懲罰她,暗罵這人氣性真大。
透過門縫她看到外麵有把守的侍衛,這些人隻聽沈榛的號令,隻怕是怎麼求都不為所動,還是不要浪費口舌好了。
元璟在房中焦急地踱步,想著能出去的方法,這間房隻有一個窗戶,如今也被上了鎖,整座房子都被侍衛層層圍了起來,想要出去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