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牡丹一出門,屋內一時寂靜無聲,梁紅藥滿麵不屑,又礙著飛夭麵子忍了口中之言。青海棠一言不發,肩頭卻微微抖動。
隔了一會,青海棠肩頭一鬆,低聲道:“好了!”
隻見她雙臂一展,身上繩索鬆開,伸手去解眾人身上繩索。
梁紅藥歎道:“原來你也留了一手,我果然不是你們對手!”
青海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手下越發麻利起來。
眾人身上繩索剛剛解開,外麵便火光大亮,隱約有呼喝之聲。
眾人躍出門外,卻見戚牡丹以劍抵著羅鬆風咽喉,喝道:“速速放了我門弟子!”
梁紅藥麵露喜色道:“二姐並無背叛我們!”
羅鬆風麵露一絲奇怪的笑意,卻無驚懼之情:“老太婆,居然不留神叫你擒住,隻是可惜,可惜。”
我轉身看周圍黑衣人,卻發現三三兩兩抱肩而立卻無動手。
羅鬆風道:“我也隻是棋子一枚,他們又怎麼會為了棋子賣命?”
我冷笑道:“你也知你是棋子?家破人亡隻為了當個棋子,你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沉重了些?”
羅鬆風目光落在我身上,突然一亮,怔怔地看著我,眼光似有些發癡。
戚牡丹見羅鬆風無用,伸手劈了他一記,羅鬆風軟綿綿癱在一邊。
梁紅藥,青海棠,飛夭孔三妹四人看清形式,立即形成陣勢,站在四角,嚴陣以待。我一看這架勢,立即鑽入圈中,周圍四人站立,方才送了口氣。
站了一會卻發現黑衣人並無舉動,隻是互相看著。顯然他們並不服羅鬆風,如今羅鬆風遭了難,又沒人敢出頭下個決定。
如此一來,我漸漸放心,事情也許還有轉機。
百花大門突然大開,一人在眾人簇擁下緩緩而入,麵帶一青銅麵具,我無故打了個冷戰。
黑衣人一見那人進來,立即恭恭敬敬行了禮,神色凝重起來。
想必這就是幕後BOSS了,我手心裏不知何時淌了些汗,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
那人緩緩開口:“拿下。”
二字一出口,立即黑衣人如潮水般攻了上來。
這場麵實在太過驚心,我隻好抱著腦袋閉上雙目蹲在地中間。
耳畔呼喝之聲不斷,我反複在想,那晚要是沒去找蠟該有多好……
“丫頭!”
我幻聽了?還是想蠟燭想得做夢了?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突然有人將我攬在懷中,我睜開眼,就看到了我新婚丈夫安童鞋。
什麼叫久旱逢甘霖來著?
什麼叫飽暖思什麼來著?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種苦守寒窯十八年突然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你快看看,誰來了?”
老海龜,李冰玉,暖洋洋,大力哥,大師兄……
我突然熱淚盈眶:“大家都是來救我的麼?”
“想得美,大家是來看你怎麼死的……”
我張口欲問,安子淮按住我肩頭:“我在外頭等你久久未歸,便知出了岔頭,打探之下突然發現百花門被人團團圍住,心知不妙,連忙回去找師傅,正好林家堡的人趕來,才知出了大事。這夥人喪心病狂,竟想吞並武林,這次大家要徹底消滅這群跳梁小醜!”
我看了他一回,欽佩道:“相公你說話的樣子好像武林正派人士哦!”
“廢話,我本來就是正派人士!”安子淮一劍支開斜刺裏一記冷箭,“閑話休提,為夫上陣殺敵給你瞧瞧。”說完混入戰團。
我搖著花手帕:“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待,你老婆我不會功夫的——”
晚了,一件冰涼事物貼在脖後,想是死神的親吻,羅鬆風還是一臉癡迷地看著我,手中刀抵著我脖子。
“咦?什麼時候我和你換位思考了?戚牡丹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羅鬆風恨道:“她便沒拿我當人看,一見我沒有利用價值,幹脆棄了我。人人都不把我當回事,你是不是也這麼想?”
頸後一緊,有種刺破肌膚的痛楚。
羅鬆風接著道:“你梳了髻,很像她。”
心中登時雪亮,原來是為著彩衣。
羅鬆風想是有些發癡,半邊頭上還涔涔流著鮮血,不知被戚牡丹劈暈後被誰砍了一劍,險些削掉半隻耳朵,死死地拖著我往外走,一時眾人亂成一團,哪有人理會我?
安子淮你就逞英雄吧,老婆都讓人拐跑了。
戚牡丹你也不對,順手補一刀什麼都結了。
說多了都是眼淚。
羅鬆風將我帶到一處耳房之內,將刀放下,一手卻扣著我脈門。
“人人都瞧不起我,人稱我是羅大俠之子,我為什麼不能成為羅大俠?”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