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撲麵而來的灰土,嗆到肺管,不太好受。
到工地髒些總是不可避免,江初月沒有這麼矯情,倒是林宇念叨了好一會兒。林宇隸屬業務部,沒怎麼去過工地,哪曉得這裏到處塵土飛揚,舉目看去沒有一塊平坦好走的地。
來到酒店規劃位置附近的山腳,兩人的鞋子已經髒到看不出顏色。好在山上這一片還沒開工,又有樹木環繞,空氣好了很多。
圍著山腳轉了一圈,江初月指揮林宇拍照攝影,他們身上攜帶了小型測量儀,把能測量的數據測了一遍。
實地勘測是個苦力活,走一圈下來一萬步打底,在林宇腳底快要磨出水泡時,江初月終於完成了他的工作。
已經是下午兩點,兩個人忙得口幹舌燥,饑腸轆轆。出門時筆挺的襯衫早已皺得沒了形,西褲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一塊汙漬。
打車軟件等了好久也沒有司機接單,沒辦法他們兩人隻能一邊走一邊等。
混凝土路麵被重型運輸車壓得破破爛爛,碎石到處可見。有些坑窪的地方排水不及時,演變成一個個水坑。林宇一不小心踩進去,差點扭傷腳。
中午的太陽仍舊毒辣,江月初的臉被太陽曬出一層紅暈。
身體的疲憊對他來說不算什麼,此時他的大腦正在模擬繪製5D模型,根據勘測的數據,套上他先前的設計理論,再推翻不合實際的部分,從新製定新的環節。
他的大腦高速運轉,沿著灰蒙蒙的道路走過兩公裏都沒感覺。
倒是林宇吃不消了,他拉住江初月:“江哥,我走不動了,我們歇一會兒吧。”
“好。”兩人找了個陰涼處席地而坐,現在顧不得形象,再不休息,林宇就要猝死了。
江初月將腦中建到一半的模型畫到筆記本上,設計師的靈感稍縱即逝,需要時刻記錄。
正埋頭畫畫中,前方一陣哄鬧聲傳來。
一群百姓手裏拿著木棍、鐵鍬氣勢洶洶地湧來。
“在那兒。”領頭的人手往江初月和林宇待著的位置一指,一群人猶如餓虎找到軟弱的綿羊,轟隆隆朝這裏奔來。
林宇剛來得及站起身,就被人一拳推倒在地,江初月被人揪著衣領站起身,慌亂間筆記本掉落在地,江月處生怕被人踩壞,想要去撿。
揪住他衣領那人一把拽過江初月,惡狠狠的盯著他。
“還想跑。”
那人滿嘴黃牙,張嘴間難聞的口氣噴到江初月臉上,他忍不住偏過頭。
“不是,大家有話好好說,我們今天第一次來這兒,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林宇終於回過神來,他看得出這群人應該是北區本地人,帶著當地口音。
“裝什麼裝,找的就是你們。”黃牙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揪衣領的動作不停,但他個子不高,江初月被他拉得微微彎腰。
“上次在村委會,我看到的那個男的就跟他一樣,挺高的個兒,穿著白襯衫,一看就是城裏來的。”一個人站在人堆中間喊道。
“我怎麼記得那人戴著眼鏡?”
“管他戴沒戴眼鏡,咱們這地兒哪有什麼穿西裝的主,你瞧他這模樣,就是他們一夥的。”
“對,就是一夥的。”
眾人你一言他一語,隻言片語中江初月捋清了始末。
峰尚投資集團在這一塊的拆遷工作隻進行了一半,有一些因為村民不同意拆遷條件擱置著。但是工期緊張,已經動工的工地不可避免地會占用有矛盾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