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一槍將那將刺於馬下,厲聲大喝:“賊將已死,爾等還不乖乖受降。”
看見主將被殺,一眾羌騎頓時軍心大亂,不知所措之時,有人大喊:“胥軍主力來啦!”羌兵紛紛四散奔逃,一時間踩死踏死者無數。
但見遠處一片黑色襲來,所抗旗棹上書一個大大的沈字,正是沈括率五百精騎追來。
羌兵四散逃盡,留下近百屍體,沈括拍馬趕到,看見一身是血的周同,滾身下馬,死死抱住周同馬頸。這時田汾一張沾滿血汙的大黑臉也湊上來嘿嘿笑道:“老西兒來的正是時候,不然二牛這次可是栽了。”
沈括也不看他,厲聲喝到:“左右何在,將田二牛捆了就地正法。”
話音落下,身邊甲士擁上把那田汾摁在地上抽刀就要剁脖子。
周同見狀急忙喊道:“將軍且慢,田將軍雖然有罪,但請帶回城內發落,恐怕羌人主力殺來,現在還是將這羌將屍身收斂,先回城內。”
沈括怒瞪田汾一眼,按令吩咐下去。隻見那田汾也不惱怒,隻是嘿嘿笑著說到:“俺二牛有罪,砍俺頭顱在所不惜,可惜今日俺二牛看走了眼,錯失了結交兩位好兄弟,若有來世,俺定與兩位兄弟把盞吃酒。”說完便被五花大綁拖了下去。
周同心中一陣苦笑。
等大軍拔走半刻,又有一銀盔小將領著數千精騎奔至,看著一地被割了頭顱的屍體,獨獨尋不見銀盔羌將,仰天長嘯:“狗賊,我誓要殺汝……”
這邊大隊人馬回城,老將齊虎早早等在城門口,看見大隊人馬回來總算鬆一口氣。專等回到城中,軍前堂下,副將沈括一把扯出捆得嚴嚴實實的偏將田汾。田汾也不說話,看見上前端坐著老將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將瞪著他,渾厚威嚴的聲音響起:“好你個田愣子,你可知罪?”
田汾頭也不抬:“二牛知罪,要殺要剮一切不懼,待到十八年後,再來投效將軍帳下。”
老將冷哼一聲,說道:“你要跪的不是我。”
田汾也是個知趣的人,雙膝挪到周同那麵,將頭歪到一旁,憤憤說道:“今日險些連累兄弟性命,又被兄弟舍身救我一條賤命,俺二牛欠你兩條命,下輩子,下下輩子一並還你。”
老將齊虎被他逗笑:“你這廝倒會賒欠。”
一旁沈括猛的一拍桌子,怒喝:“你可知差點被你害了性命的是誰,你麵前的乃是當今齊王殿下。”
田汾聽完,抬起碩大腦袋,嘿嘿傻笑道:“老西兒又唬俺,齊王殿下不在王府享福,怎會跑俺們這來受苦。”
沈括瞪著眼怒斥他:“你這混賬,還敢說這大逆不道的話。”
老將齊虎哈哈大笑,說到:“宗文沒有唬你,站在你麵前的,正是我那孫兒,當今齊王。”
田汾抬頭看著麵前一臉和煦的年輕人,滿眼不可置信,隨後鐵塔一般的身軀磕頭如搗蒜,嘴裏叫著:“末將該死,居然讓殿下身處險地,千刀萬剮不能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