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顧江邊(1 / 2)

聽他這麼說,白衣儒士慌忙把那粒銀子揣回腰間,轉身把那壺酒端過來放到三人桌上,同時不忘拿過來三個杯盞分別放在三人麵前,待到把杯子放在雲湄麵前的時候,還不忘留下一個自認為溫潤的笑容。

儒士們願賭服輸,輸掉了一壺酒,然後各自坐回座位,也沒有了作詩的雅致,就幹坐了一陣,實在感到乏味。

於是白衣儒士起身對這鍾離翊施禮,問道:“我看先生能作詩,也不像附近的莊戶人家,不知道先生可有名號告知我等,”隨後又不忘補充一句:“在下姓徐名坦,字厚之,世人常稱東林先生。”

鍾離翊笑笑,隻是淡淡地說:“在下也是新近來到齊州,人家叫我見野先生。”

白衣儒士先是一愣,定定想了半天,直到身後有人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方才想到這名字為何如此耳熟,近來聽說有個給青樓妓院寫曲的文士就叫見野先生。

白衣儒士兀自發愣,餘下那六人聽到這話卻是一個個暗暗笑出聲來,有人小聲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給青樓寫曲的。”

讀書人就是如此奇怪,與他們相識之人在一起時,文學才華都不重要,反而個個謙讓,誰都不願當個第一;若與不相熟的人在一起時,又一個個鋒芒畢露,個個又都爭著想當第一,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一旦敗下陣來,心中從來都是不服氣,等到得知人家些許黑料,文學才華便又開始不重要起來。

自打幾名儒士知道了對麵是給青樓寫淫詞濫調的見野先生,一個個仿佛又都活了過來,好似剛才的敗績便不複存在,兩個桌上又恢複了快活的空氣。唯那白衣儒士東林先生,心中愣愣的想到,既然男子是給那采鴛閣寫曲的先生,那麼說身邊跟著的女子想來就是那采鴛閣中的女校,複又想起上次路過采鴛閣時,聽到裏麵飄出來的那陣鶯鶯燕燕,簡直叫人渾身酥麻,隻盼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夠飛黃騰達,早晚也大搖大擺的走進那采鴛閣中一品芳澤。

想到這裏,白衣東林先生神色便又倨傲起來,仿佛剛才的不快一掃而光,再看向三人的時候,眼神中竟帶著一絲鄙夷,原來以為是什麼正經女子,原來是青樓中出來的貨色,難怪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街上。

讀書人又有些奇怪,明明他們得不到,但又總表現出一副不屑於取的樣子。

於是恢複了活力的六名儒士又交頭接耳的竊笑起來,連先前隻敢偷偷瞟一眼的女子雲湄,在她輕輕撩開罩簾飲酒的時候也敢狠狠地盯著看一眼了。

一席儒士在那裏誇誇其談自得之際,忽然堤路之上傳來嗒嗒一陣馬蹄聲,所有人轉頭看去,隻見一少年公子模樣的俊秀年輕人騎一匹白馬緩緩而來。

眾人眼睛隨著那白馬慢慢移動,隻見那公子哥乘在馬上緩緩來到亭前,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中翻身下馬,徑直向亭中走來。

那匹脫了管束的白馬倒是頗具靈性,主人離開以後就自顧自的徘徊在原地揀些青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