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齊王麾下的禹州節度使曹芳此時正是誌得意滿的好時候,他這個時候的加入可謂是不早不晚,既不用承擔事業起步時的風險,也有望躋身於未來的中流砥柱。
相較於春風得意的曹芳,身處京城的王弼王玉章大人此刻真是氣得渾身發抖。
“曹芳這個狗賊居然負我。”王丞相一邊怒吼一邊將台案上所有書籍推倒在地上,一眾大臣眼見丞相發這麼大的脾氣,一個個被嚇得啞口無言,沉默的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的還是領導的直係心腹韓辯,他一邊像個宦官一樣輕撫著丞相大人的心口,一邊不忘出言安撫:“丞相大人息怒,不要氣壞了身子。”
王弼臉上的肥肉氣得一抖一抖,連帶著兩撇小胡子也上下翻飛。
任誰都沒有想到禹州節度使曹芳,自己的親信大臣,居然就這樣出人意料幹淨利落的開城投降了。
這不僅意味著周同毫不費力的翻過了秦嶺,更意味著整個禹州已經被他收入囊中,下一刻兵鋒便能直逼鄴城。
襄陽的告破,令王弼臨時籌集起來前往馳援的八萬大軍一下子不知所措,八萬大軍沒有了目標隻能停留在中途等待命令。
大口喘息了良久的王弼這才漸漸平複下來,襄陽的失守讓他不得不啟用下一個計劃,他惡狠狠的瞪了眼那幫隻會無事時群情激昂,有事時低頭沉默的酒囊飯袋,大聲頒布下命令。
首先以天子的名義頒布詔書,勒令天下各鎮起兵勤王,其次詔令漢王周啟起兵去攻襄陽,更是給他的三個兒子全都封了侯爵,再者召回在益州和代州平叛的大將王勝等人,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要先守住京城。
要是這些還不行的話,王弼早就做好了打算,他就帶著皇帝南遷,渡過長江遷往江寧,無論如何,皇帝都要始終掌握在自己手裏,王弼惡狠狠的想。
其實也不能說王弼是一個昏庸的領導,至少在很多地方他都給了下屬充分的自由,比如說那個掌握整個禹州軍政的曹芳,和那些假借平叛之名遲遲不願出兵的藩鎮,左顧右盼的王弼忙起來就是焦頭爛額,根本不是無暇顧及他們。
在他唯一的直係親信下屬韓辯眼中,王大人除了自私自利一點,偶爾昏聵一點,時不時暴戾成性一點,還有貪圖享樂一點,以及有時候會感覺讓人有一絲絲的那麼討厭,其他的地方還都是很好的。
有時候王大人看著那個坐在龍椅上隻會玩鬧的小皇帝,恨不得大手一揮就把他從上麵拎著扔下去,然後自己坐在那張象征至高無上的椅子上邊,但是王大人至少還不至於那麼愚蠢,他唯一幻想的,也隻是在自己死後,他的子孫後代能夠通過幾代人的運營,以及數十年來百姓和朝堂的迭代,能夠在一個新的宗廟裏麵,給自己供奉屬於天子的香火罷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