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汎聽到這句話臉色微變,好在轉瞬間又變得和顏悅色,他親切的拉著周同的手說道:“我知賢弟你一路車馬勞頓,又急於趕路,因此就不便留你在城中暫歇,我觀此處尚有林蔭蔽日,你我兄弟二人就在此地暢飲一番吧。”
隨即命人從城中帶出來桌椅酒席擺在地上,於是兩個當世勢力最大的藩王就在嶽陽城下舉杯對飲起來。
兩人對飲一杯過後,周汎看了看一身銀甲持刀立在周同身後的拓跋那熱笑道:“拓跋將軍年少有為,賢弟能有此良將輔佐,欲取天下簡直易如反掌。”
周同也笑了起來:“方才我觀賢弟周洄武藝超群,真乃天下無雙。”
周汎長歎了一口氣:“可惜胞弟自幼癡傻,雖然喜好比勇鬥狠,但是尚不能為人驅策。”
周同眯起眼睛:“我看他倒是很聽王兄的話,兄長好好調教一番未必不能為兄長攻城掠地。”
周汎好似被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齊王說得哪裏話,愚兄隻盼著能夠不負先父所托守住豫州一畝三分地而已。”
說話間兩人已是各自三杯酒下肚,卻都沒有動筷子。
周同又道:“中原能有王兄坐鎮,真乃大胥之福周氏之福也。”
周汎笑道:“論及逐鹿天下,還要仰仗齊王能夠早日恢複正統還百姓一個安寧,愚兄也隻不過為賢弟守住這後方之地罷了。”
周同道:“但願如此。”
說畢兩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隻一壺酒,讓兩人喝到日頭漸西,於是周同起身告辭,周汎不便挽留,眼睜睜的看著周同走回營去。
周同一行人離去,隻剩下了桌前的周汎以及他身後站著的李年周洄兩人。
此時餓了一天的周洄兩眼直勾勾的瞪著桌上的酒菜,周汎正眯起眼睛看著周同離開的方向,轉頭察覺到周洄的目光,然後冷起臉來。
他翻身上馬準備帶周洄回城,而後又轉過頭冷冷的對謀士李年說道:“將此桌連同菜全都掀了。”
說完自顧自的騎著馬揚長而去。
齊軍就這麼繞過嶽陽,一路橫穿豫州,直到鄴都城下,再沒碰到一人阻止。
話說代州刺史徐平,字文安,得到鍾離翊及大將田汾帶著十萬齊軍即將兵臨城下的消息,居然被嚇得直接棄城而逃。
他這一逃就苦了城中的那些守將,戰也不是降也不是。
一群守將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商量對策,有半數人要降,但又聽聞那田汾喜歡屠城,若要戰吧,僅憑城中這些人馬又不是齊軍的對手。
正當一群人長籲短歎之際,隻見有一人站了出來,這人名叫許奮,字衛方。
許衛方瞧見沒有出息的一群人在那裏吵嚷半天沒有結果,也全然忘記了那個逃跑的代州刺史,隻見他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喊道:“齊軍馬上兵臨城下,你等卻還在這裏吵吵嚷嚷,還能把齊軍叫走不成。”
眾人回頭望去,見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偏將,生得虎背熊腰一臉橫肉,便也沒人搭理他的話,仍舊在那裏七嘴八舌各抒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