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別再嚇娘了,知道嗎?”
她說著,伸手揉了揉大娃的後腦勺:“娘膽子小,不禁嚇。”
“你都不知道,剛剛娘看到你被那個老婆子推到地上的時候,有多心痛,有多害怕!”
大娃這次是真哭了。
不同於剛才在蘇錦繡麵前演戲的哭。
他小嘴用力向下撇著,眼眶紅紅,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往下掉:“娘!都是大娃的錯,大娃以後再也不讓娘擔心了!”
說著,整個人依偎在田半夏懷裏,抽抽噎噎著:“娘,你真好,大娃愛娘。”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體會到母愛,體會到娘親的溫暖。
若說娘做主讓他上學是開啟他心房的鑰匙,而娘今天在外人麵前對自己不遺餘力的維護,則是徹底打開了他的心扉。
要知道,村子裏所有的孩子,在外闖了禍,不論是非對錯,爹娘最先教育的一定是自己的孩子。
仿佛就那麼篤定,一定是孩子犯了錯似的。
可娘卻不,她不問青紅皂白,一上來就選擇了相信他、護著他,甚至還要求對方向自己道歉。
這份信任和尊重,是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小家夥心底暖暖的,小手扒拉著田半夏,將她抱得越來越緊。
田半夏則是被大娃這句話狠狠擊中了內心。
她隻覺得鼻頭發酸,眼眶熱熱的,眼前的事物被水汽弄得模模糊糊的。
這下,大反派應該沒那麼容易黑化了吧。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走,”田半夏吸了吸鼻子,慈愛地拉起他的小手,“你該去私塾念書了,要不然一會兒該遲到了。”
“嗯!”
大娃重重地點了點頭。
田半夏領著大娃重新回到福運樓,將放在櫃台的文房四寶取了,這才將大娃送到了私塾門口。
經過這樣一鬧,時間也晚了不少。
好在還沒到上課的時辰,學生們也隻到了大半。
田半夏將文房四寶和大娃一起交到了丁夫子手裏。
“父子,我家文山日後就拜托您了。”
“好說。”
丁夫子接過文房四寶,衝田半夏點了點頭,隨便將大娃安排到私塾裏。
因著本處入學的規矩便是如此,是以丁夫子接過禮物的時候並未推辭。
直到看到大娃被領進學堂,安排了位置坐下,田半夏這才稍微放心了下來。
隻是,孩子長大了,怎麼莫名有種奇異的感傷呢?
還沒等她多想,坐在學堂上的大娃像是忽然有了心電感應似的,猛地回頭,對上了田半夏略顯憂傷的視線。
大娃衝她笑著揮手,用嘴型說了句話。
田半夏看懂了他的口型。
孩子在說:“娘,我愛你。”
田半夏點點頭,同樣揮手示意。
直到丁夫子開始講課,高文山回過頭去認真念書後,田半夏這才轉身離開。
隻是,這會兒身邊沒人了才回過味來。
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好像被她忽略了。
不過始終想不起來。
但田半夏不是個會為難自己的人。
她搖搖頭,驅散了那點子不對勁。
反正,接下來,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