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一天才病得那麼嚴重,現在半晌沒出聲,門外的瑤光生怕她出什麼事,連忙推門進來。
等看到隻著了件中衣,肩上披著厚鬥篷的桑榆坐在書案前捧著一本書,已經看得入了迷,自己進來了都沒有發現,瑤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姑娘!”瑤光這一聲特意提高了聲調,語氣中帶著幾分哭笑不得。
桑榆瞬間像是突然被叫醒了似的,整個人一震,詫異地抬起頭來。
她麵上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說一聲!”
瑤光把藥放到桑榆麵前,無奈大聲為自己叫屈,“姑娘真是冤枉啊!奴在外頭叫了好幾聲了,擔心您出了什麼事,才貿然進來的。”
桑榆本來也是裝的,並不是真的要故意為難瑤光。
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藥,桑榆麵上掛著清淺的笑意,“多謝你給我送藥,我方才是看入迷了。”
瑤光早就已經把她看做是府上未來的王妃,哪裏敢承這個情,連忙撓頭笑笑,“這是奴的分內之事,姑娘折煞奴了。”
桑榆熟練地端起藥,沒什麼血色的唇輕輕將上麵的熱氣吹開,覺得溫度合適了便將藥一飲而盡。
中藥苦澀的味道在唇齒間久久不散,她卻麵不改色,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入夜,月明星稀,萬籟俱靜,處於郊外的靜深山莊卻熱鬧起來。
兩個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到屋簷上,對視間,一左一右分別往山莊的兩個方向掠去。
桑榆身體太差,擔心她夜裏出什麼意外,瑤光便留在了桑榆房中守夜,察覺到屋頂瓦片鬆動的聲音,她猝然睜開雙眼。
身為陸鶴與親衛,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功夫那麼差的刺客了。
瑤光坐起身,走到屏風旁朝裏麵看了一眼,確保桑榆的安穩,而後走到床邊,雙手置於唇邊,發出與某種鳥雀相似的聲音。
得到同樣的回應後,她便重新回到守夜的榻上,索性也不睡了,就那麼守著。
夜裏發生的事情次日一早便被呈到了陸鶴與的桌上,看著被俘的探子口中逼問出來的消息,他雙眸沉沉,片刻後,將信件放到桌案上。
他的好侄子確實是有點手段,那麼快就將目標鎖定了他的莊子。
那裏是他很早就準備好的一處清靜之地,看來是他這幾日頻繁出入,引起了陸青臨的注意。
“開陽!”
聽到傳召,一個穿著勁裝的少年走進書房,“主子”。
陸鶴與將桌上的信封丟給他,“去解決了這件事,記住,本王要的,是不留痕跡,靜深山莊裏的人,本王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她的清靜。”
有關於桑榆的許多事情都是開陽全權負責,正因此,他知道的內情更多一些,心中自然明白桑榆在陸鶴與心中的地位與重要性。
得了命令後,開陽絲毫不敢馬虎,認真地行了一禮後便拿著信件轉身離開。
看著開陽離開的背影,陸鶴與麵色愈發冷峻,最近小皇帝動作頻頻,看來他這個因病告假要提前結束。
而此時靜深山莊中難得清靜下來的桑榆則準備著去擾亂別人的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