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且慢!”
陸鶴與應聲止住腳步,頓了頓,恪守禮教沒回頭看她,“還有什麼事嗎?”
“王爺”因為身子不好的緣故,桑榆的聲音總是柔柔的,宛如繞指柔腸,在陸鶴與心中驚起一片漣漪。
桑榆說,“我想和王爺聊聊。”
她那麼說,陸鶴與也就真的沒走,像個護衛似的杵在門口,直到身後瑤光給桑榆換鞋襪的窸窣聲停下,他才轉過身來。
他抿了抿菲薄的唇,又讓瑤光去拿了塊幹淨的帕子,等瑤光取過來了,他卻不接,反倒是朝桑榆看過去,“擦擦手,髒。”
陸鶴與說話太精簡了些,桑榆最初以為他說自己的手髒,而後又緊跟著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她的手碰到了他身上的汗漬,所以髒了。
桑榆失笑,搖了搖頭,“您是王爺,哪有嫌自己髒的道理?”
她一時不察,又對陸鶴與用了敬詞,反應過來了抬頭看,果然在他臉上看到了不愉。
兩個人總那麼一站一坐的,不是談事的模樣,陸鶴與長得一副好皮囊,個頭也高,桑榆仰著頭看他總覺得累。
陸鶴與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主動找了個椅子搬到她對麵坐下。
瑤光見狀,很有眼色地招呼著屋內隨侍的下人出去,將屋子留給明顯有事情要商談的兩人。
等所有人全部退下後,空蕩蕩的房間便隻剩下他們兩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太強,桑榆有些許不自在。
好在這種尷尬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太久,陸鶴與主動打破了尷尬“有什麼事情,盡管說便是了。”
桑榆在心中整理了一番措辭,最後決定先將重家父子的事情給他透個底。
“今日出門,我去了重府,王爺可還記得之前在靜深山莊時所說的?”鞋襪換了以後,她的身子漸漸暖和起來,說話也越來越順。
看著她麵色逐漸恢複紅潤,陸鶴與冷著的臉色也緩和不少。
“自然是記得的,當時你不是說了,重淵老先生意圖收你做學生,如今你特意提起,莫不是有了新的進展?”
他話音落下,桑榆柔柔地笑著,“知我者,王爺也。”
“今日我前往重府拜訪了重淵老先生,經過一番商議,先生甘願入局,同王爺共同下一局棋。”
桑榆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其中著重講述了唐關月這個女子的詭異之處。
聞言,陸鶴與神情不變,挺直身子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言。
良久,他才開口道,“我原以為你不想參與這些爭鬥,倘若是因為不想欠著我什麼,大可不必做這些,你本就不欠我什麼。”
桑榆怔怔地聽著,沒想到陸鶴與的關注點在這裏,說起來,這個男人她總是猜不透的。
她搖了搖頭,想了想,“我……並不是存著補償的心思,王爺待我的心意……我知道,可我自認為並非王爺良配,隻是想著能幫襯些許。”
桑榆垂眸,一張嬌美端莊的臉上依然是平靜的,“況且,我與王爺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這又何嚐不是幫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