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我是唐關月,您認得我?”
太後麵容姣好,端莊大氣,穿了身典雅的天青色宮服,順長袍的四周邊沿都鑲了銀色的寬辮,辮子中間挑了些白色的細花,下頭配了白色繡有幽藍曇花長裙。烏發全都挽了上去,露出一截脖子,掛著一串成色上好的珍珠串,素雅而富麗。
她眼中笑意微涼,抬起桌上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何止是認得,賢妃家中便是這樣教授禮儀的?”
再怎麼遲鈍,唐關月也知道自己被人說沒教養了,向來生活在平等社會的她哪裏受得住別人這麼說自己,頓時心中便來了氣。
“太後娘娘,禮儀這種東西當然要對尊敬的長輩講,您算嗎?”
隻聽“啪!”的一聲,太後手中的茶杯被她擱在桌上,杯中剩餘的茶水都濺出來些許。
她身居高位多年,身周威儀不可估量,唐關月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縮在原地不敢吭聲,她終於知道自己闖了禍,但心中依然覺得委屈和氣悶。
唐關月向來被嬌寵著,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反駁一句都不行,好像自從在上次詩會上遇到那個桑路以後,她原本順利的征服古人路程便變得不順起來。
太皇太後情緒要更平和些,她平靜地給太後遞去一個眼神,而後看向神情有些許驚慌的唐關月,那閑適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小醜,讓唐關月愈發氣悶。
“不懂規矩沒事,找個懂規矩的嬤嬤教教便是,便讓哀家身邊的雲靜去吧!”
唐關月的心思一直在宮外,不知道宮中的情況和人,隻是光看周圍嬪妃的神色,她就知道這位嬤嬤不是什麼善茬。
她委委屈屈地耷拉著腦袋,又忍不住抬眼去瞟這不好相處的太後,無意間竟然撞進了太皇太後的眼中。
這位太皇太後年紀要大很多,是唐關月奶奶的年紀,即便如此,身上也縈繞著一股子上位者的氣息。
太皇太後似乎也不是真的想為難她,見她麵色不佳,便揉撚著手中的珠串,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如今馬上便是年關了,各家命婦應當邀進來辦個宮宴,給皇帝相看相看,盡早開枝散葉才是。”
這句話說到了太後心坎上,恭順地應了聲是。
太皇太後親和地笑笑,接著說道,“恰巧聽聞鶴與那孩子也有了準王妃,理應讓哀家看看才是。”說著,她緩緩看向殿中站著的唐關月。
在唐關月抗拒的眼神中說道,“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賢妃你去辦吧!”
這一刻,唐關月簡直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誰不知道攝政王的狠厲手段,她巴不得離得遠遠的,現在倒好,她居然要去邀請對方準媳婦來宮裏參加什麼破宴會。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種宴會最難操辦,中間但凡一點疏忽都會出大事,屆時誰都惹不起,若是那位準攝政王妃再出點什麼事,攝政王不得扒下她一層皮!
可縱使唐關月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得不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