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看到太皇太後對桑榆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子格外在意,這些閨閣千金心中對此還有些嫉妒,那現在就隻剩下幸災樂禍和憐憫。
要知道,太皇太後是什麼人,那可是當今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太後都得被壓一頭,若是得她一句稱讚,往後即便是不能入宮,求娶的人也能將門檻踏破。
可這個長相格外出眾的桑榆卻不知怎麼的,惹怒了她老人家,冰天雪地的,行個禮還跪了那麼久。
往後除了這個宮門,今日之事一旦傳出去,她的名聲必然是毀了。
隻有不在狀況之內的唐關月看著緩緩起身的桑榆,一雙漂亮精致的大眼睛恨不得瞪出來。
她屬實是沒想到,當初讓她在詩會上難堪,還差點出糗的桑路是女扮男裝,甚至連名字都是假的。
唐關月使勁絞著自己手裏的帕子,在心中咬牙切齒。
那方,桑榆站起身後竭力忽略自己膝蓋上傳來的隱隱痛意,塗抹了胭脂的嫩唇淺淺勾起一抹笑,平靜地等著太皇太後下一步吩咐。
仿佛不知道方才自己被為難了似的。
見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為難失態,沉靜端莊,姿態大方,太皇太後看了眼旁邊不知道為什麼臉色明顯不好的唐關月,心中生出一絲惋惜,若是這唐關月和桑榆換了一下身份,或許會更合適。
她佯裝疲憊,隨意地擺了擺手,“落座吧!”
這副模樣像極了太皇太後對桑榆這個女子的不喜,可桑榆仍舊不出半點差錯,緩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落座,這份心境實在難得。
在一旁將心吊到了嗓子眼的常夫人見她寵辱不驚的模樣,才緩緩舒了口氣,她的丈夫和施夫人的丈夫都是武將,兩人的位置自然也是相鄰的。
見狀,施夫人安撫性地拍了拍她桌下的手,常夫人感激地回以一笑。
施明嵐對這些不痛不癢的為難不屑一顧,淺淺地瞥了一眼便扭頭去賞花,若是這個桑榆連這點刁難都承受不住,拿什麼做攝政王妃?
眼見宴會上氣氛漸漸冷了下來,唐關月對這兩位明明應該好好待在屋子裏享樂,卻跑過來對她的宴會指手畫腳的老女人很是無語。
可是那個老太太看著實在是不好惹,她自認為自己不畏強權,但老人家也說君子要能屈能伸,這麼想著,唐關月將心中那口氣往下咽,再次將注意力放到桑榆身上。
看到她那張白皙精致,眉目如畫的臉,忍不住心生嫉妒,再次埋怨起鬼老天,都讓她穿越了還要安排這麼個克星,讓她一路高飛不好嗎?
太後將眾人神色盡數收入眼底,風韻猶存的麵上掛著淺淺的笑,“哀家看著這些年輕的麵孔啊,這心裏就高興。”她這麼說著,眼中似有追憶往昔之色。
“想想,當初哀家入宮時也是這個年紀,母後您說是吧?”
太皇太後順勢點點頭,眼底也重新浮現笑意,“一轉眼,你入宮也那麼多年了,今日年輕人多,咱們沾沾這份鮮活氣也好。”
兩人一唱一和,將這場宮宴舉辦的真正目的是為皇帝選妃透露給各家貴女,一時間,心中有了想法的少女都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