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昌平可不敢邀功,訕訕地抬眼看著她,桑榆原本的臉色白皙卻沒什麼血色,看起來就是久病未愈的模樣,美則美矣,缺了幾分活人該有的生機。
像是月宮中不染塵埃,遠離紅塵的仙子,下一秒便要乘風歸去。
現在咳了兩聲,臉上漫上了些許血色,看起來倒是健康了許多。
昌平看得入了迷,恨不得化身成個威武的男子,將這嬌滴滴的美嬌娘帶回自己家裏去。
而外頭鬧得正起勁呢。
說書的先生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消息來源肯定要有三分真,如果天天來個人就說他都是胡說八道,他還怎麼做生意。
再說了,大家來這裏聽故事,本來就是聽個樂子,沒幾個人會真的當成真事。
“小公子這話就不對了,您又不是他本人,怎麼會知道老兒我今日說的虛假呢?”
包廂裏的人聞言,發出一聲嗤笑,隻聽“哐!”的一聲,包廂窗戶被打開,露出裏頭張揚的一張麵孔。
“憑本少爺這張臉夠不夠啊!”
他依然是那個要死不活的腔調,但下頭的人明顯已經被他震住不敢再說什麼。
桑榆心中不免生出好奇,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聽他的口氣好像和陸鶴與格外相熟似的。
廂房的窗戶是相鄰的,桑榆起身走到窗戶前,輕輕將窗戶打開,探出一個腦袋看過去,正巧與聽到聲音看過來的人打了個照麵。
那是個長相穠麗的少年,五官深邃,唇紅齒白,身上大雪天的穿得也不多,淺淺淡淡的青色穿在他身上,硬是像個開屏的孔雀。
更別說他腰間係著青玉腰牌,一側還掛著一個上好的麒麟玉佩,頭上束發的發冠都是白玉打造。
少年歪歪斜斜地倚在窗邊,像個沒骨頭的長蟲。
他看到桑榆後先是一愣,然後立馬站直了身子,甚至還不忘整理一番腰間玉佩下頭綴著的流蘇。
“姑娘,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桑榆莞爾,她已經不害怕別人發現她就是平白消失不見的桑家大小姐,如今的她對陸鶴與有種莫名的信任,她相信陸鶴與會將一切辦好。
她又仔細打量一下對麵張揚的人,“不知閣下是?”
少年沒顧上回她的話,一直擰著眉頭回憶,這張臉是真的熟悉,他一定在哪裏見過,可是在哪裏呢?
他又看一眼桑榆,眉目如畫,氣質如蘭,這樣的美人如果他真的見過,一定不會忘記的。
突然,一盞熱茶從桑榆所在的廂房隔壁破窗飛出,直直衝向他的麵門,這大雪天的,即使是熱茶灑到身上那也覺得冷。
扔出茶杯的人內力渾厚,武力值不低,少年躲開了但沒完全躲開,他的衣服濕了。
他正要發怒,下邊的人也認出他來,那個說書先生連忙鞠躬道歉,“草民有眼不識泰山,不曾認出小郡王大駕!還請見諒!”
小郡王本人現在怒火中燒,就想看看到底是誰膽大包天,居然敢用茶水潑他。
兩個窗戶緊挨著,他方才忙著躲避,並未注意茶杯具體來自何處,但總歸就那一個方向。
他怒氣衝衝地來到窗戶邊上,一腳踩上窗沿,運起輕功往旁邊飛去,瑤光沒想到這人這樣孟浪,趕緊將還在窗邊的桑榆往邊上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