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即便是陸鶴與在情感上再怎麼對自己沒有信心,也知道不能就那麼放開她,他收緊了力道,控製著不讓她感到難受。
“不放,桑榆,你告訴我,你在哭什麼?”
陸鶴與迫切地想知道她的答案,聲音都帶著喜悅的顫抖,可是桑榆低著頭,他看不清楚她麵上是什麼表情,隻能忐忑地等待。
最後,他還是放棄了,手上緩緩鬆開桑榆,“是我心急了,我沒想逼你的,既然累了,便回去歇息吧。”
陸鶴與不希望他們之間若是真的有什麼可能是自己逼出來的,他希望桑榆就算是真的愛上他,也是美好的,沒有強迫的成分。
怕桑榆難過,他唇角淺淺勾起,輕柔地整理了她蹭亂的衣服,“今日受了驚,回去用熱水泡泡再睡,我會讓碧煙給你送些安神的香料給你。”
說著,他上前準備打開被瑤光關上的房門,他身後的桑榆隻覺得鼻尖一酸,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讓視線模糊起來。
她實在忍不住,上前兩步從陸鶴與身後環住他精瘦的腰,臉埋在他的背上,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溫度,陸鶴與開門的動作頓時止住。
“陸鶴與……”第一次聽到桑榆叫自己的名字,他心上軟成一片,酥酥麻麻的,像是泡在溫水中。
“嗯,我在。”
良久,桑榆一直沒再出聲,那一聲陸鶴與就像是他身上的傷帶來的幻覺,可分明那一刀刺得不算深。
他的反應很及時,在那繡娘出刀的瞬間便立刻做出的回擊,隻是當時繡娘正在為他量體。距離太近,不可能完全躲過去。
在陸鶴與認為桑榆不會開口的時候,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換一批繡娘吧,我們的婚服,我想用桑家的料子和繡娘。”
陸鶴與就站在那裏聽著,胸口的一顆心仿佛要跳出來。
桑榆還在說,從猶豫到順暢,將自己的心意摻雜在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裏,一點點告訴陸鶴與。
“我的婚服娘親很早便準備好了,隻不過她大概想不到我最後會嫁與你,父兄待我極好,你什麼時候去見見。”
這一場婚事,桑榆從頭至尾都將自己當成個局外人,陸鶴與也向來不勉強她,事事都按著最好的來,直到現在,桑榆才真的想要嫁給他。
他轉過身子,與眼尾還含著淚花的桑榆對視,深邃的眼眸中都是醉人的溫柔與綿綿愛意,“你想如何都可以。”
陸鶴與粗糲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白皙的麵頰,他還想做最後的確認,這個人於他而言就是天上月,突然入了他懷,還有幾分不真實。
“阿榆的意思是,願意嫁我嗎?”桑榆嫩唇輕啟,正要開口,被陸鶴與打斷,“別急著回答,你要想好,一旦說了,便這輩子都不能反悔了。”
“我身邊總是危險的,沒有太平日子,皇權之下,個個都想著將對方扒下一層皮來,我身處局中,可是你還有脫身的機會。”
陸鶴與望著桑榆,不想挪開片刻,生怕錯過她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最後,回應他的是一個輕如羽毛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