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與直到入夜了才回到王府,神色沉鬱,剛回來便傳了身邊除瑤光外的所有親衛,幾人商議到深夜。
等揉著疲倦酸疼的眉心回到房內,心中積壓的鬱悶與煩躁頓時消散了大半,昏黃溫暖的燭光下,桑榆披著柔軟的兔絨毯子臥在美人榻上沉沉睡去。
她相較於白日裏,褪去了華貴的衣裳,卸下滿頭珠翠,就是個等著丈夫歸來的柔軟佳人。
白嫩的肌膚在搖曳的燭光下呈現出一種別樣的溫潤與豔色,指尖還輕輕捏著一本書,顯然是看書等著自己,而後實在困倦便睡著了。
這種場麵他在夢中都不敢奢求,沒想到真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這一切都是阿榆給的。
陸鶴與收斂氣息,小心翼翼地上前,不想驚擾了她的好眠,來到她身邊,看著那本看到一半的書,輕輕拿了起來。
等看清楚上邊的內容,陸鶴與麵上詫異,很快便又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尖上軟成了一片。
這是本醫書,以他對桑榆的了解,雖然纏綿病榻多年,但她對醫術並沒有什麼興趣,平日裏更是不會去碰醫書的,她隻喜歡看些豪氣雲天的江湖話本還有一些有趣的遊記。
如今突然看起來醫書,定然是他聰明的阿榆察覺到了什麼,想要幫他。
他將醫書輕輕放到一旁,俯下身子將人抱在懷中往床榻走去,桑榆睡眠淺,稍微有點動靜就會醒來,更何況如今她心裏牽掛著事情,根本就睡不踏實。
所以陸鶴與一將她抱起來,她就立馬醒了,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雪鬆檀木氣息,桑榆懶懶地靠在他懷中,聲音因為睡眠變得軟糯。
“忙到那麼晚,王爺累了吧?”
這樣的感覺太美好,是此前陸鶴與二十多年近三十多年的人生中無法企及的溫情與美滿,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將桑榆抱得更緊了一些。
走到床榻邊上,剛將她放下,桑榆便拍了拍身邊的空位,陸鶴與還未來得及換衣,隻是在她邊上坐下。
桑榆柔軟的嬌軀在他坐下後便順勢滑入,慵懶地靠在他的腿上,感受到他身上一瞬間的緊繃,她眼中多了幾分揶揄。
“王爺,都是夫妻了,你在緊張什麼?”
她巧笑著,桃花似的眸子含著因困倦產生的水霧,盈盈水波間皆是風情無限,看得陸鶴與眸色愈發幽深。
桑榆懂得適可而止,今日她和陸鶴與都累了,實在不適合做什麼,再說天天都……換誰也是吃不消的,無論陸鶴與對她有多溫柔,結束後她總是有種身子都要散架的錯覺。
再者說,她還有事情要告訴陸鶴與,也想從他那裏知道些東西。
“今日聞時來過。”
陸鶴與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她柔順地長發,聽到這句話,修長的手指頓了頓,而後又接著搞小動作,等著桑榆的下言。
“他帶來消息,城外流民增多,已經出現了好幾次暴亂,最重要的是,這些流民大多來自同一個地方。”
她抬眼,憂愁地望著陸鶴與,“王爺,我總有中不好的預感,心裏慌慌的,像是有什麼大事會發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