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記憶以後,她那久違的,沒有落到實地的感覺再次冒出來,緊接著便被卷入一件接著一件的事情,直到他將自己從宮裏帶出來。
“後來呢?”見她久久不言語,陸鶴與沙啞著嗓音追問道。
桑榆頓時便回過神來,收斂了某種的情緒,繼續告知陸鶴與有關於原主的一切。
“後來朝堂紛爭輸贏已見分曉,儒林丈人,也就是我的老師,突然暴斃家中,所有矛頭盡數指向你,重錦師兄和老師門下弟子因此歸順於皇上。”
事情發展到這裏,其他的不用多說,陸鶴與也能猜到後續的發展。
能被先帝親口讚歎,稱作儒林丈人,更是多次親自前往重淵府上希望其能入朝為官,可想而知,他的威望有多重。
隻要他謀害大儒的罪名一旦成立,他在文人眼中會瞬間成為眾矢之的,更別說重淵名下學生眾多,朝中四分之一的官員都是他的門生。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是為了自己在官場上的名聲,他的學生聯合起來,也能將他摁在罪人柱子上,永世不得翻身。
“本王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愚昧之事。”
“我信王爺,因為王爺曾經已經給過我答案了。”桑榆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她的丈夫是個君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陸鶴與這才想起來很久之前,她曾經問過自己,倘若重家父子有意加入皇帝的陣營,他會不會選擇殺之以絕後患。
原來那個時候桑榆便這般信任他了,陸鶴與心間微顫,又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桑榆被他這小雞啄米似的親吻惹得有些煩了,隻能接著繼續說,“一顆棋子,尤其是一顆作用已經不大的棋子,倘若是沒什麼礙眼的地方,放在那裏也沒什麼關係。”
“可若是這顆棋子成了下一步大計的絆腳石,那自然是要解決的。”桑榆有些為原著感到悲哀。
生在桑家,有父兄的寵愛,桑榆的人生原本有著全然不同的走向,依照桑父的性子,定然會為她尋找一個如意郎君,家世不需要多麼出眾,隻要能待她一心一意。
可惜偏偏就因為生在桑家,她便成了陸青臨拿捏桑家的存在,造就了她悲慘的一生。
陸鶴與大概能猜到後麵的結局,在小皇帝式微的時候,桑家富可敵國,他會給桑榆無上恩寵,借此獲得桑家的幫助,等到手中權勢越來越重,桑家便不足輕重了,自然身在後宮的桑榆也就失去了恩寵。
他甚至能夠想到,桑榆受寵時那些因此記恨她的嬪妃在她失去皇帝的恩寵後會如何落井下石。
思及此,他便是一陣心疼,又俯下身子想要親親他的阿榆,可還沒吻下去,桑榆軟嫩的小手便撐住了他的下頜,眼中都是不讚同。
“王爺莫不是小雞崽子成精了?就算是,我也不是那大白米,不必這般啄食。”
真是伶牙俐齒,陸鶴與失笑,幹脆將人往上攬了攬,封住那不安分的紅唇,來了一個綿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