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桑榆為什麼那麼跳脫,從皇帝的心思直接轉移到了儒林丈人家的女眷身上,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沒有,重淵先生的妻子早逝,隻留下一子,便是重錦。”
“重錦鍾愛各種典籍雜書,天天埋在筆墨裏,別說是娶妻,聽說就是連通房都沒有一個,京都中多少世家小姐都在猜測這個重錦公子怕不是個斷袖。”
桑榆眸光閃了閃,無心去聽重錦被人議論的小八卦,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可是她不用猜都知道自己被陸青臨的人盯得有多緊。
她抿了抿有些幹燥的紅唇,看著還在狀況外的昌平郡主,急忙說道,“勞煩你,趕緊派人前往重府,務必保證重家父子的安危,確保他們活著。”
昌平詫異地看著桑榆,嘴張了張,還是忍住了沒再多問什麼,點了點頭將此事應下。
外頭的侍女和碧煙二人拖不了太久,她們不能在暗格中多待,小心地從暗格中出來以後便繞了一條小道前往侍女們去的地方彙合。
昌平眼見桑榆似乎很是著急,不敢耽誤了,連忙派遣一隊人馬前往重府。
桑榆強行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她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萬一陸青臨打的不是這個主意呢?
就在剛才,在昌平說陸鶴與為何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她突然想到,鼠疫確實在這個時代是不治之症,但是有一個人可能是例外,那就是她的師父江一塵。
當年她拜入江一塵門下時,偶爾聽江一塵提到過,江一塵窮盡一生都想把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所以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研究天下的疑難雜症,找到能讓自己邁向死亡的方法。
沒錯,就是一心求死,他說他已經活了很久了,什麼方法和毒藥都無法讓他死去,隻能讓他痛苦。
他會千方百計讓自己患上一些無法醫治的病症,如果發現自己死不了,就會開始醫治自己,畢竟他是求死,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鼠疫既然無救,她相信她師父一定也嚐試過,關於鼠疫的症狀她查過,很是痛苦,而她師父現在還活著,一定能救治鼠疫。
既然鼠疫得解,那麼陸鶴與便會回京都,陸青臨時刻派人關注著陸鶴與的行蹤,陸鶴與回京都的消息自然是瞞不過陸青臨的。
這個世界上能將陸鶴與摁著不能動的她不清楚有什麼,但她知道有一把刀一直懸在陸鶴與腦袋上,就是重淵前輩,她的老師當初給她看的那道聖旨。
當時老師便說過,他不知道先帝給多少人留下了這樣一道聖旨,或許隻有他這一份,或許還有後手,陸鶴與就是先帝留下來給陸青臨的一塊磨刀石。
現在磨刀石的作用已經起到了效果,那麼接下來就是鏟除這個危機的時候了。
最直接的,不會在這個節點上被天下百姓質疑他忘恩負義的,就是那道能要陸鶴與的性命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