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眾人前麵的是一名齊耳短發的漂亮姑娘。
瓜子臉,櫻桃小口,就是眼尾微微上挑看著讓她有些不好相處。
不過她的性子也確實挺厲害。
聽到身後的調侃,頓時不樂意的回頭斜了說話那名女知青一眼。
“田雨琴,你說話可要負責任,我什麼時候說過林場倉庫的崗位一定是我的了?”
被侯麗萍反懟,田雨琴也寸步不讓,對她翻了個大白眼。
“你沒那麼說,但你可是那個意思。你敢說聽到老孫不想在倉庫後,沒去找朱書記申請調過去?”
侯麗萍倒是光棍,雙手抱臂當場承認:“我承認我是去了,但你也去找了朱書記,你敢承認嗎?”
她這麼一說,之前一直跟田雨琴一起走的女知青,頓時神色怪異的全都看向她。
田雨琴也去找朱書記了?
這可和她同她們說得不太一樣啊。
被周圍的人這樣看過來,田雨琴頓時氣急敗壞的指責侯麗萍:“你胡說!我去找朱書記不是這個事,你不要給我潑髒水!”
侯麗萍嗤笑:“那誰知道了?反正你去了。”
說完她立刻轉身繼續向前走,壓根不想再搭理田雨琴。
田雨琴看著侯麗萍丟給她的後腦勺,氣得跺了跺腳。
這個侯麗萍真討厭!
生氣後,田雨琴才想起身邊還有其他女知青,連忙氣憤的抱怨:“你們看看她,果然成分不好的人,做人也這麼差勁!還對我潑髒水,惡心!”
周圍的女知青互相對視一眼,竟然紛紛附和。
“可不是麼,侯麗萍的爺爺是資本家,她肯定從小也是被資本腐蝕著長大的。”
“就是啊,資本家都應該被打倒!”
“真搞不懂,為什麼資本家的後代也能和我們一樣成為知青。”
“聽說她家和鎮裏有關係,指不定……哼!”
後麵嘀嘀咕咕、竊竊私語著侯麗萍的八卦,有些話甚至也沒背著她,都傳到了她的耳朵裏,讓她悄悄捏緊了手掌。
資本家?
侯麗萍冷笑。
她們家確實是資本家,但當年她爺爺為了國家抗戰捐了不知多少錢!
打在敵人身上的子彈,不知有多少都是出自她家!
明明之前國家還稱他們是民族和紅色資本家,是國家的英雄。
結果現在卻……
侯麗萍死死捏著手掌,眼底全是憤怒和悲哀。
臨出來前,六十二歲的爺爺在牛棚裏對她殷殷關切,讓她一定要聽話和其他人搞好關係不要搞特殊。
他是紅色資本家,現在雖然也需要改造,但禍不及子女,她雖然作為他的孫女但不會被迫害,忍一忍,一切都會過去的。
可她還是覺得委屈。
那些黑暗的歲月中,他們家冒著被抓被殺害的危險,救了這些所謂的“貧下中農”們,結果呢?
這些人現在都恨不得他們死!
早知道還捐什麼子彈,捐什麼錢!
侯麗萍滿心憤怒和委屈,這也是她完全沒辦法和其他人和平相處的原因。
去找朱書記申請調到林場倉庫,也是存了想要遠離這些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