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蔓蔓眉頭都快擰成了結,之前無感的神情都帶上了些厭惡。
頓住腳步,她皺眉看著何學斌,冷聲警告:“何同誌,我們還沒有熟到互稱名字的程度,麻煩你稱呼我同誌,否則我會認為你在耍流氓。”
流氓罪現在還沒頒發,但這時候對耍流氓的人同樣處罰很嚴重。被扣上這個帽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何學斌臉色一僵,神色帶著委屈和局促連連道歉。
“對不起路同誌,我以為大家都是知青點的知青,關係自然不比尋常,是我逾越了,請你原諒。”
何學斌的外貌非常無害,這樣露出委屈和局促的表情,看著就異常的讓人心疼。
用幾十年後網絡上的標準來看,他就是那種讓人很有保護欲的小奶狗,很得姐姐們的歡心。
侯麗萍就很喜歡何學斌這樣的。
見到何學斌好像都快哭了似的表情,小小的扯了扯路蔓蔓的袖子,眼神中都是不忍。
路蔓蔓無聲歎息。
這是個沒受過網絡轟炸,還很單純的年代。
尤其是下鄉的知青,大多數受過良好教育,沒經曆過人間疾苦,心思難免單純。
侯麗萍就是其中典範。
被人孤立,她可以豎起渾身尖刺保護自己。但遇到其他可憐人,又很容易同情心泛濫。
能豎起尖刺反擊是她的性格有強勢的一麵。但她同樣很單純,容易被人帶動情緒。
這不,何學斌隻是露出一雙可憐的狗狗眼,她就心軟了。
想到這,路蔓蔓不由得再次歎了口氣。
還說別人,她不也一樣。
主觀認定這個時代的人都很純良且對感情認真,才會被齊修遠展露的“美色”迷失了心智,覺得他就是單純的對她好,一點沒發現有問題。
說白了,她也一樣。
可她現在不一樣了。
經曆了“齊修遠事件”,她現在可是鈕鈷祿·蔓蔓了,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騙。
不過隻是因為何學斌隻和女知青打了招呼,就認定他沒安好心確實有些武斷。
覺得他有問題,那後麵和他保持距離也就是了,也沒必要將關係搞得那麼僵。
“嗯,沒事。”
路蔓蔓平展眉峰,淡然的對何學斌點點頭,沒再說別的什麼嚴厲的話,轉身拉著侯麗萍再次離開。
路蔓蔓想遠離何學斌,不接觸自然不會有矛盾。
可今天晚上是知青點的歡迎會,所有知青都在這裏聚集,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開的。
在布置會場的這段時間,何學斌並沒有太過靠近她們,但卻總是出現在她們視線範圍之內。
每次瞥到他,都能看到他渾身散發著陽光開朗,同時又單純清透的模樣。
因為幹活,他挽起的袖口露出了一截手臂。隨著動作,手臂鼓起線條流暢的肌肉,一看就結實有力。
周圍的女知青很顯然並不懂什麼叫“陽光少年”。
但她們還是被何學斌吸引了注意,不知不覺間就向他圍攏。
長得好看純良,看著還不單薄,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不遭女性喜歡。
如果隻是這樣,路蔓蔓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