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竟然也不自覺的上揚,由衷的回以微笑。
“謝謝!”
但是媽媽兩個字,顧雋離始終沒有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因為他覺得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太過沉重,也是他對自己母親的情感寄托。
兩人剛說完,就聽到門外黃震庭的聲音。
“咳咳,批鬥大會圓滿結束,可憋死我了,我得趕緊抽支煙壓壓驚。”
他話音剛落,拉門就被人從外麵拉開。
黃震庭拉開拉門,看到廚房裏的兩人,並沒有意外。
他看到顧雋離手裏攥了張銀行卡,心中已然明了。
他從兜裏掏出煙盒,抽了兩支出來,朝顧雋離遞了過去。
“來一根兒?”
顧雋離平時很少抽煙,幾乎沒有什麼煙癮,隻有在需要深度思考的時候才會偶爾點上一支,抽兩口,然後看著煙在他的手指間慢慢燃盡。
顧雋離此時見黃震庭將煙遞了過來,他薄唇微抿,猶豫一瞬,便禮貌接過。
“謝謝!”
他並沒有添加任何的稱呼。
爸爸,這個詞,在顧雋離的字典裏雖然存在,但卻沒有多少溫度,畢竟當初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將自己母親拋棄,也不會導致自己母親感染上不治之症,撒手人寰。
那個人,顧雋離憧憬了十三年,也恨了他十三年。
顧雋離想到這,伸手將黃震庭手裏的打火機拿了過來,給黃震庭點上了煙。
雖然這種事情他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做過,但是他依舊懂得禮數。
黃震庭吸了一口,眼神瞥了下這個長相帥氣,姿態紳士的小夥子,一看就是個非常有涵養的人。
郎才女貌,和自己女兒看起來很是般配。
“小顧,來。”
顧雋離應聲緊跟著黃震庭走到陽台抽煙。
黃震庭吸了口自己夾在指尖的煙,他將煙圈兒緩緩吐出,視線看向對麵樓層透過窗戶忙碌的人們。
“你喜歡我們可汐嗎?”
顧雋離眼眸低垂,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所以並沒有回答黃震庭的問題。
喜歡嗎?
他們倆人剛剛才相識不到一天,更何況他從來都是個薄情寡義的人,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
說喜歡,由於他母親在遇到他父親後的悲慘人生,他根本就不想去觸碰愛情,甚至是抵觸。
說不喜歡,顧雋離瞥了眼男人依舊遠眺的眼眸,他又不想騙他。
顧雋離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麵對這一家人,他竟然毫無商場上那種殺伐決斷,冷血無情的淩厲。
黃震庭見麵前的小夥子沒有回答,他有些失落,轉頭看了眼身側的顧雋離,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哎,看來,是自己女兒一廂情願了。
又轉頭朝著對麵的樓看去,抽了口煙,繼續緩緩道。
“感情這東西,可以慢慢培養。我當年和你媽,就是相親認識的,那時候是在農村,見都沒見過幾次麵,就結婚了,這一輩子,過的也挺好,老伴兒老伴兒,老來伴兒吧。”
顧雋離沒有打斷,隻是繼續安靜的聽著,他知道黃震庭之所以把他叫過來,也是有話要說的。
“可汐這丫頭,我們從小就當男孩兒一樣,散養大的,她平時雖然有點兒調皮搗蛋,但終究是個丫頭,人實在,沒什麼壞心眼兒,但是並不代表沒脾氣,可能有時候會有些小任性,但從來不會無理取鬧。”
“我們不知道你倆到底咋想的,就把證給領了,但是結婚不是兒戲,既然你倆選擇走到這一步,就要對彼此負責。別嫌我們嘮叨,但該說的,我們作為長輩的,也還是要說的,所以,爸爸今天說的話,希望你能懂。”
黃震庭之所以說了這麼多,一方麵是擔心這個小夥子心血來潮,兩天半新鮮,新鮮勁兒過了,就把自己女兒給踹了。
另一方麵也是給自己女兒立威,畢竟自己女兒自己還不了解嗎?自己必須給她撐腰。
誰說父愛不懂表達,其實父愛更多的是來自背後的默默付出。
顧雋離聽著黃震庭這滿滿的父愛,心中也是有了些觸動。想起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父親,或許他們就隻剩下名義上的關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