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可汐死死攥著被子,眼淚在眼底打轉,她強忍著沒敢哭出聲。
她原本就是想租個男友應付家人的。
這怎麼好端端的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黃可汐越想越氣。
現在又不是什麼封建社會,兩人雲雨一番就要結婚在一起的。
她做好心理建設後,才慢慢起身,小心翼翼的下床。
她雙腿酸軟的要命,還隱隱有種撕-裂的疼痛感。
她在心底又忍不住咒罵起渣男來。
黃可汐挪了好久,才挪進浴室。
鏡子裏,照出了她滿身歡愉的痕跡,脖頸上甚至還有幾處明晃晃的草莓印。
氣的她真想原地跳腳。
那個該死的顧雋離,她絕對不要放過他。
易念昔反反複複,洗了一遍又一遍,皮膚被她搓的泛紅她也不覺得疼。
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她拿起手機,跟人事部門請了假,便在網上訂了外賣。
與此同時,醫院內,顧雋離立在ICU病房外。
他眸色深沉陰鬱,視線凝向躺在隔離病床上的老人。
老人頭發花白,臉上的溝壑,凸顯出歲月的痕跡。
他雙眼緊閉,像睡著了一般,安詳,沉靜。
老人是顧雋離的爺爺,顧勝。
人如其名,爭強好勝。
顧勝年輕時,思想獨立,幹勁十足,毅然決然的辭去了事-業單位的穩定工作,選擇下海經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同幾個老夥計一同創辦了顧氏集團,並將顧氏在最短的時間做到明城首屈一指的存在。
年輕時為了拚事業,他沒日沒夜的做設計,談業務,唇槍舌戰,爾虞我詐,到老了,累出了一身病症,受盡病痛的折磨。
顧家,對顧雋離來說,沒什麼感覺。
但爺爺,是他被接回顧家後,唯一給過他溫情的人。
顧雋離感念爺爺的恩情,故而才同意爺爺病危前的要求。
娶一個叫黃可汐的女孩兒。
他不知道爺爺與黃可汐之間有什麼淵源,但他為了爺爺,可以不問緣由。
顧雋離想的入神,以至於沒注意南沐風是何時過來的。
“顧少,這是老董事長的化驗報告。”
顧雋離回了回神,沉眸接過化驗單。
胃癌晚期。
顧雋離冷白的指尖緊了緊化驗單,眸底閃過一抹情緒。
不多時,顧勝的主治醫生,陶鑫朝他走了過來。
“顧少,老爺子這病,看開點兒吧。”
他拍了拍顧雋離的肩膀,無力的安撫著。
顧雋離眸子漸漸暗下,他的臉上沒什麼情緒。
陶鑫是他的高中同學,兩人一同就讀在明城貴族學校。
學生時代的顧雋離渾身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一次放學時,兩人前後腳走出學校,發現不遠處的隔壁學校,有學生正被社會人員打劫。
顧雋離本不想多管閑事,但看到被打劫的女孩兒懷裏還護著一個模樣不大的小男孩兒。
他眸子沉了沉,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他猶豫片刻,還是抬步朝幾人走了去。
扭打聲瞬間響起。
一打四的陣容,即使顧雋離練過格鬥術,但在四個成年人上下其手的攻勢下,嘴角還是掛了彩。
周圍也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路過,但都因為害怕而逃之夭夭。
他記得,當時路過一個男孩兒,穿著和他一樣的校服,二話不說就掄起書包上前幫他打,兩人就像是多年的好友,配合的及有默契。
幾個混混收拾一個硬茬子倒還算應付的來,沒想到又來一個。
沒多久就落了下風。
領頭的給小弟們使了個眼色,幾人便不約而同的溜之大吉。
顧雋離見流氓一走,他也準備離開,卻被身後女孩急忙叫住。
女孩兒身子幹瘦,臉頰通紅,聲音還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畏懼感。
“同......同學謝謝你,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顧雋離垂著眸子沒吭聲。
他本就少言寡語,更不想留下名字。
一旁的陶鑫,可是個自來熟的話癆。
他一把搭上顧雋離的肩膀,朝女孩兒介紹道。
“他叫顧雋離,我叫陶鑫,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們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他話落,轉頭朝顧雋離挑了挑眉。
顧雋離微眯,他最討厭被人觸碰,他抬手打掉陶鑫的手,大步離開。
顧雋離與陶鑫原本是同班同學,隻是顧雋離一直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清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因此,他在學校,沒什麼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