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點點頭，讓門房下去。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下人們忙著點燈。
寫著大大的奠的白色燈籠在廊下被寒風吹的來回晃蕩，從大門往裏望，燭火下姐妹幾人跪在靈堂，身後影子被拉的長長的隨著燭火的明明滅滅忽明忽暗，徒添幾分蕭瑟淒涼。
姐妹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祖母和父親還在世的時候衛家與南宮家走動頻繁，衛家祖上也是顯赫之家，不然兩家也不會結親，隻是從祖父這一代，衛家的子孫運氣上，能力上，都有些欠缺因此漸漸沒落。
如今衛家官職最高的也不過是個五品，在這遍地權貴的盛京實在算不上什麼人物，大小聚會能想起他們家還都是看在南宮家的麵上。
因此衛家往南宮家跑的格外殷勤，送個節禮恨不得舉家都過來露個臉說幾句吉祥話，以示兩家親近。
如今南宮家大喪竟隻派了個庶姐過來，更別說早幾天祖父病重衛忠親自去通知都沒有一個人來，今天女皇下恩旨大概衛家是聽到了風聲，卻又怕上麵餘怒未消見風使舵，蠅營狗苟，削尖了腦袋鑽營的模樣瞧著也是累的慌。
“罷了，二姐姐說過，趨利避害人之本性而已，早些看清也是好事，不必難過。”南宮婧輕輕歎了口氣。
剛說完，衛子清帶著長房嫡出的二公子衛長安就到了，衛子青身衛著煙青色長衫外罩一件同色夾棉披風，頭戴珍珠發釵自持著長輩的架子一進靈堂也不祭拜周遭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南宮婧身上:“這麼大的事，隻有你們幾個孩子守著麼？我那外孫媳婦兒呢？”
聞言姐妹幾個的臉色更冷了:“庶姨奶奶是來祭奠的就上香吧，若是為了別的事情，南宮家無暇招待還請早回！”
南宮婧一點不客氣的冷臉回懟。
為子清見長輩架子沒端住，在小輩麵前吃了噎頓時就有些沉不住氣了，幸好身後的衛長安反應快，輕輕的扯了扯她衣袖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請表姐息怒，我們隻是代表衛家前來祭奠並無它意。”
說完他跪在老翁，南宮燁和南宮玨靈前恭恭敬敬的一一上了香磕了頭。
畢竟是祖父的娘家人，在祖父靈前姐妹幾個也都不想把場麵鬧的太難堪擾了祖父的在天之靈。
具都一言不發，跪下叩拜還禮。
衛子青不甘不願的上了香隻躬了躬身便轉身走了，竟是招呼都沒跟主家打。
剩下衛長安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羞的滿臉通紅。
“表姐，姐姐們節哀！”他努力的想幫衛家解釋一二找補回來，奈何衛子青做事太過他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
麵上尷尬心底也翻湧著歉疚之情，自他記事起來南宮家的次數比自己親外祖家的次數都多，每次回去叔祖都要給他塞很多好吃的帶走。
南宮家剛出事的時候他就想來，被家裏長輩攔住了，今天好不容易來了沒成想竟然是這樣的情形，一時有點無地自容。
“多謝衛表弟關懷，祖父在天之靈也會知道表弟的一片孝心的。”
衛長安再次行了個禮，逃也似的匆匆走了。
賀蘭家的嫡姐一直都沒有走，跟著幫前忙後，此刻得了空閑才到靈前來上了香，看著強忍淚水的外甥女她也不知如何安慰，隻是歎著氣拍了拍孩子們的肩膀。
俗話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賀蘭家平時跟南宮家的走動沒有衛家頻繁，但關鍵時候卻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這份情誼無論什麼時候她們都會記在心裏。
也許是靈柩剛接回來，也許是南宮家如今的情勢不明，來路未知因此朝中的官員幾乎沒有人來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