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嵐不說話了,他怎麼都沒琢磨明白這事情。送走白加他就找了管寧,結果印刷機正好壞了,管寧就讓他幫忙修理。

這一來二去,新的印刷機就搬上了日程,畢嵐跟盧植幾人就混熟了。

可他怎麼著都覺得迷惑,這是幹啥呢?他按說算是跟白加有一點點交情,可這群人比他跟白加交情更深,可罵白加罵的都快成了洛陽城的意見領袖了。

文化人都這麼翻臉不認人嗎?他畢嵐一個木匠太監,確實搞不清楚這些人在想什麼。

盧植對畢嵐笑道:“畢公公,最近,宮中有什麼動向嗎?”

“啊?”畢嵐茫然的看向盧植,他這幾天都在琢磨印刷機,甚至因為這個還跟其他十常侍換了班。

當皇上不滿意他為啥不去當值的時候,他就“在琢磨賺錢的機器”就讓劉宏給了他大長假。

盧植本來也沒指望能問出什麼來,隻是覺得這事別失去掌控才好。

就在此時,陳琳和管寧同時來找盧植。

盧植看去,陳琳掩不住的興奮道:“子幹先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說到這裏,陳琳忽然看向畢嵐,話頭一下打住。

盧植卻笑道:“此乃白加的至交好友,畢嵐畢常侍。”

這話一出,陳琳都打了個哆嗦。

正計劃著搞死十常侍的老大呢,結果這邊就撞到了十常侍之一可還行?好玄沒嚇一個跟頭。

管寧卻笑道:“畢常侍擅長木工,主公出錢,畢公公正在研製新式印刷機。”

到這,陳琳都還覺得壓力山大。

管寧卻繼續道:“主公曾言,畢公公若是研製成功,印刷機將稱為畢嵐印刷機,”

畢嵐一下不淡定了。

他的前輩蔡倫,那也是太監,可現在你再看,誰不記得造紙的功勞?

這可是印刷機啊,他看到白加的《沉思錄》,就知道這是個不下於造紙的功勞。

他當時很沮喪,能工巧匠千千萬,他畢嵐終究還是做點給皇上解悶的小玩意,這印刷機已經有人做出來了。

可當他見到白加,才知道這印刷機還不完善,最關鍵的活字印刷還沒有實現。更關鍵的是,這印刷機白加竟然有了一整套的方法,隻是沒有實踐。

可畢嵐還沒有失去理智,雖然他身體已經開始有些哆嗦,但依舊強行忍住激動,緩聲道:“這怎麼可以……這可是白……白侯爺的想法啊!”

管寧卻大包大攬道:“畢公公何必客氣,我家主公吩咐,隻要畢公公幫他做成一些小事,畢嵐印刷機不過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

管寧微笑道:“我家主公奇思妙想何其多也,所學廣博又何止經史。”

管寧壓低聲音,臉上露出莫名的表情,讓畢嵐沒來由的有些緊張,“畢公公乃是主公的好友,就是自己人。不瞞畢公公,張讓那對玲瓏琉璃玉麒麟,也是我家主公的手筆。”

畢嵐愣住了,他見過陛下的那尊玻璃麒麟,他也覺得是稀世珍寶。可現在來看,那樣的晶瑩剔透的珍寶,竟然是可以人工做出來的?

可他現在信了,白加真的想要給他印刷機的命名權,也許就因為這一件事,他畢嵐就要名垂青史,就要直追他前輩少有的好名聲的太監蔡倫了。

當了一輩子太監,注定無兒無女,他現在權勢也不小,也不參與那些爭鬥。不圖個好名聲,圖什麼呢?

他連忙對著管寧深深一禮,“畢嵐,謝了。”

“畢常侍,剛剛寧是代主公受公公一禮。”管寧坦然的受了畢嵐一禮,隨後再回禮道:“這一禮,則是寧代主公向公公施禮,主公謀劃,還請公公推波助瀾。”

畢嵐感覺得到,他上了賊船,而且謀算的人就是他們太監的首領張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