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隻能背著眾人暗地裏敲打敲打葛五花,萬萬不可當眾揭穿。
柳洇墨見宋念孝臉色變了又變,精明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冷聲問他:“夫君,看清楚了嗎?知道我為什麼說家醜不可外揚了吧?”
宋念孝飛快地將紙張折起,臉色有些尷尬:“大過年的,一家人不要吵架,都散了都散了。”
這下連顧芸都不解地看向宋念孝,柳洇墨眾目睽睽之下與外男勾勾搭搭,除了有奸情,還能有什麼正事?
顧芸嬌嗔著對宋念孝道:“表哥,與外男私會傳出去可是天大的醜事,可不能憑空誣陷嫂嫂,得給嫂嫂一個說法啊!”
葛五花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
宋念孝輕瞥一眼葛五花,瞧她那副不怕事大就怕沒樂子的死樣子就來氣,轉而對她一番訓斥:“你倒是凡事都要出頭!一封書信而已,能說明什麼,擦擦你那滿嘴偷吃的痕跡吧!”
葛五花趕忙抬手,用衣袖用力擦擦嘴巴,以為大哥是在說她偷吃婆母的臘八粥和膠牙餳糖,絲毫沒聽出話外之音。
見大哥拂袖轉身要走,越發氣不過,柳洇墨明明和外男私會,還給了她兩巴掌,明明全家商議好要狠狠治一治她,借此發難得把她的嫁妝體己弄到手,怎的隻有她平白無故挨了巴掌,大哥竟要不了了之!
葛五花素來是有火就要發的脾氣,又朝柳洇墨撲去,邊撲邊喊叫:“她和野男人一定還有別的信物!”
春萍被她一股子蠻力狠狠推開,柳洇墨抬腳就踹葛五花,葛五花被一腳踹得往後翻倒。
金氏看得眼皮直跳,心中直罵葛五花白吃那麼多東西,實在不濟事,口中念道:“阿彌陀佛,沒想到柳家女兒竟這般粗俗,瞎了眼實在是瞎了眼啊!”
葛五花展眼就勢站了起來,又衝過去弓身抱住她的柳腰,又去掏她另一隻衣袖。
想到那邊衣袖裏還有白梅,柳洇墨忍不住推拒,可她的力氣終究是比不上村婦蠻力,揪扯中白梅輕輕落在雪地上。
葛五花就著雪一把抓起,轉身衝著大哥喊道:“大哥!你看,我就說有信物吧!”
宋念孝定睛一看,不過一枝隨手折下的白梅。
冷冷一嗤,不屑一顧。
顧芸見宋念孝臉色不好,壓根不想繼續探究此事,想了想,來日方長,總有機會再整治柳洇墨,可不能叫念孝哥哥眼下就厭煩了她,所以她才會借葛五花那個蠢材對柳洇墨發難。
在進京回侯府之前,一切都尚未可知。
“姨媽、表哥還有兩位嫂嫂,外頭天冷,先回屋暖暖身子吧。”
顧芸體貼地對著眾人說道。
連顧芸都這麼說了,葛五花知道今日又是沒戲,不由悻悻地將手中白梅扔下,宣泄似的,又抬腳狠狠踩了兩腳。
正在此時,外頭大門被叩響,丫鬟小跑過來,衝著宋念孝福身:“大人,外頭有客人來訪。”
還未說話,就聽吱呀一聲,兩扇大門洞開,外頭進來一溜仆從,著裝一致,俱是綾羅的麵,皮做的襖,腳下亦是鹿皮靴。
仆從依次排開兩列,手中俱都端著紫檀漆盤,裏頭呈著各色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