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村是家族式村落,村裏百分之九十的住戶都姓陶。
霍北辰收回了目光,小丫頭應該是不認識他了,畢竟落水之後人的本能就隻剩下求生了,而且自己是在人清醒之前走的。“哥......這不是...........她怎麼跑這來了?”
“別話多,省的給別人帶來麻煩,記得,我們是知青!”在牛車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交流。車上其他知青也好奇的打量著秦淼淼一群人。
“大叔,這些也是咱村裏的鄉親麼?”一道女聲傳來。
趕牛車的漢子扯了一下牛繩,才笑嗬嗬的回答,“這都是隔壁五隊的人。”
“五隊?”
“就是咱剛剛路過的那個村兒,咱這裏村子比較小,又紮堆建房,一個村就是一個小隊。”心不在焉的回答知青的問題,心裏卻在暗暗琢磨,這五隊的人來十一隊幹啥來了,帶頭的是周長壽家的小子,那可是個刺頭,正疑惑著,轉頭看到了秦老三秦老四,瞬間一咯噔,壞了,壞了,遠山嶽家來人了。不行,要趕緊走前頭通知大夥兒去,別鬧出大事兒。
牛車在老牛的帶領下緩緩從周學軍一行人邊上走過,周學軍朝漢子打了聲招呼,趕車的中年漢子像是被狗追一樣的用力一抽牛屁股,牛吃痛疾步往前走,車上的知青在坑坑窪窪的路上被顛起來又掉下去,感覺屁股都不是自己的,卻敢怒不敢言,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去鎮上寧願走路也不做這勞什子牛車了。
這一連串操作看得秦淼淼目瞪口呆,她學軍這麼厲害的麼,看這架勢都到了“問學軍之名,小兒不敢啼哭”的效果了。心裏這麼想,嘴上不小心說了出來,她一陣尷尬。
偏偏這會兒大家都沒說話,自然也就都聽到了。周學軍似笑非笑的斜了一眼秦淼淼,倒是把旁邊的嬸子都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大丫你這話學軍可就冤枉了,人哪是怕學軍喲,分明是知道我們來了,心虛了回去報信去了。”
“他是陶遠山家裏的麼?”秦淼淼沒明白,思維還停在二十二世紀人情冷漠的交際模式裏沒轉過彎來,想來也是,村裏的人都能為她出頭,陶家都是本家,肯定也會護著自己村裏人。
果然,“那是陶遠山的的族叔。”周學軍沒計較她之前的話,“大家先停下,大丫,你先跟我們大夥兒說好,我們這趟具體要什麼樣的結果,你是要繼續嫁過去留在陶家村,還是直接退婚回咱渡頭村。”
“學軍哥,你也看到了我娘的態度,我私心裏是想回咱村的,但是我回去就沒地方落腳了。”
“秦家大丫頭,你可不能糊塗啊,這陶家素來霸道,嫁過來還能撈得好?”
“就是,你周三嬸說的是這個理,何況陶家小子在城裏都有工作了,新的老丈人還是他廠裏的領導,你嫁過去不相當於往年的通房丫頭。”
“別犯傻,這都啥年代了,還興娶兩個媳婦,陶家想得美,鄉下這個不領證,查起來就說是養女,還給他伺候爹娘,城裏嶽家的給他管工作,他在城裏快活,這是打著唱戲的說的那齊啥福呢!”
“齊人之福!”耗子趕緊給他娘糾正。給她娘反手一巴掌拍腦袋上,看得秦淼淼差點表情管理失敗。
“嬸子們,學軍哥,您看咱這樣成不,今天去陶家主要去退婚,讓陶遠山寫份道歉書,主要是把這事兒原委說明白,然後讓他承諾不能有任何詆毀我和咱村裏姑娘的行為,不然咱就拿道歉書舉報他。”這年頭,作風問題還是很嚴重的,一舉報一個準。
大家一聽舉報,臉色有了輕微變化,但是想想如果是自己家姑娘碰到這樣的事兒,殺了那畜生都是便宜了他,“行,就按你說的,不光要他寫保證書道歉信,還要讓她賠錢。回村我跟我爹商量一下,實在沒地兒住就把組織村裏人給你在你家邊上搭個棚子先過度一下,過了農忙再看看誰家有土坯。”周學軍想得明白,不痛不癢的道歉信其實起不到多大的警示作用,關鍵還是要讓陶家肉疼。
還沒等秦淼淼表態,秦老四急了,他看上的姑娘就是陶家村的,雖然不是姓陶,畢竟一個村的,鬧太僵他還怎麼上人家家裏提親。“賠錢就算了,道歉書也不用了吧,跟人家說清楚就可以了,是吧,大妹!”